二人饱食一顿,夜色已深。老翁将家中仅有的一张床让给严、秦二人,自己抱来茅草,铺在地上,躺下休息。
严寅亮见状,忙去搀扶老翁,道:“老人家年事已高,怎可睡在地上,我等借宿,只求寻个避风之处。”说完,将老翁扶起。
老翁道:“年轻人,我幼时习过相面之术,见你眉清目秀,说话得体,日后必将是有福之人。我这把老骨头,风里来,雨里去,已活不了几年,不怕折腾。你二人皆是进京赶考之人,一路颠簸,必定辛苦,睡在床榻之上,多少还是舒服一点儿。还是赶快到榻上歇息吧!”说完,又将严寅亮推到床边。
如此你推我让,好一阵,严寅亮争执不过,才勉强躺下。
严寅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见秦坤也未入睡,便道:“这千百年来的科举制度,弊端甚多,我虽不为功名利禄,却愿为庶民谋福,不得不步入这科考之路。许多士子受科举制度的限制,倾家荡产,我的同乡王秀才,为求一试中举,送宝物、变卖土地,荡尽家财,那些官员收礼却不办事,王秀才最后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有甚者老死科场,想来令人悲痛。”
秦坤闻后,道:“兄弟,你乃幸运之人,我比你年长几岁,考取举人,已是多次应试。此乃朝廷制度,我等又能如何?”
严寅亮接着道:“科举制度虽为朝廷制度,却是陈年枷锁,禁锢天下士子的思想,又如何兴邦富国。如今,蛮夷在国内经商,攫取大量财富,庶民贫困交加,衣食不保,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何人为他们着想。”
秦坤叹道:“那些朝廷大员,只知溜须拍马,讨好皇太后,不为庶民谋利,实在可悲!”
二人谈得投机,你说我答,直至半夜。
山里的空气,清新爽洁。拂晓,薄雾萦绕,天地空蒙,鸟儿婉唱。严寅亮与秦坤辞别二老,急急上路。
老翁送行至竹篱外,指着面前的一座大山说:“翻过这座山,再过一大片洼地,之后,再爬一座山,即可到达集镇。这条路不常有人走,崎岖难行,可却比大路近一个时辰。”
临别时,严寅亮和秦坤千恩万谢。
中午时分,二人赶到了一个集镇。这集镇处于一山垭间,两旁群山逶迤连绵,险峻高耸。山垭口一道高耸的城墙,镶嵌在两山之间。城墙年月久矣,风雨剥蚀,墙体已变得如同大山一样墨绿。进得城来,但见大小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二人草草就餐,急忙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