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越来越浓。深山之中,不时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在万籁俱寂的群山中,更显空旷凄凉。严寅亮一路奔波,艰难爬到山顶,十分疲惫。他想今日怕是要露宿山谷了,正悲叹间,忽见山谷中传来一束微弱的光。他忙摸索着,朝亮光处走去。
距离亮光处愈发近了,严寅亮见前方有一座茅屋,亮光正是从土墙上的窗户透出。他忙轻叩柴门,门“吱呀”一声敞开一条缝,一位老妪探出头来,问道:“何人?”
听到问话,严寅亮忙答道:“晚生乃进京赶考之人,身处荒郊野岭,无处借宿,请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晚生借宿一晚。”
老妪听完,朝严寅亮上下打量了一阵,说:“快进来吧!”
进得屋来,严寅亮见篝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约七旬的老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见有人进屋,老翁急忙招呼道:“年轻人,快坐下来暖和暖和。”说完,忙将一根木柴丢入篝火之中。
那男子开口道:“敢问兄台,哪里人氏,今欲去往何处?”
严寅亮见那男子,额骨高耸,两颊凹陷,像是大病初愈,眼中满含热情与诚恳,便坦诚相告道:“兄弟乃印江农场阳坡人氏,姓严,名寅亮。今欲进京赶考,夜间赶路至此,无处借宿,便循着亮光找到这里。”
听罢,那男子问:“兄台哪年中举?”
严寅亮道:“己丑恩科。”
那男子若有所思,似在回忆什么。
严寅亮问道:“兄台今往何处?”
那男子道:“兄台,我和你一样,也是进京赶考,一路行来,无处借宿,在老人家这里,借住一宿。你我同进京赶考,不妨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严寅亮忙道:“还是兄台想得周全,我亦有此意,承蒙兄台不弃,我俩结伴而行,不知兄台贵姓,家住何处?”
那男子答曰:“我姓秦,名坤,也是司南府辖之人。”
正闲聊时,老太太端来一大锅洋芋,说:“我们老两口吃惯了这些食物,眼下家中已没有别的招待二位,二位凑合着吃点儿吧!”
严寅亮道:“老大爷,打扰您了,给你们二老添麻烦了。”闻到香味,严寅亮感觉腹中饥饿。之前在泉边喝水时,他便想吃点儿东西,怎奈烦心事一桩桩袭来,忘记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