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们中间挤过去,胖女人看到生人,朝我乜一眼,窜进房间去了。我出了门,到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围着老城区逛了一圈。老城区的房子以平房为主,间或几座楼房兀立着,也都不超过四层。所有房子至少有几十年历史,有些门楣黑沉的,显示出曾经的富贵。但无一例外,破败早已将这里占领,除了最古老的土着,听到的大都是外地口音。
后来宇文波告诉我,我住的北屋,在他的父亲翻盖房子之前,是一座气派的瓦房。他说,可不是普通的瓦,几百年前的琉璃瓦,知道谁住过吗?张宗昌的小妾!他怕我不知道张宗昌是谁,继续向我描述道,大军阀,他的妻妾不计其数,这个叫璎珞的女人,原本是妓女,被张宗昌养在这里,可惜没几年上吊自杀了。接着,宇文波开始骂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翻修,就那些瓦片也能卖个几十上百万,现在这座水泥的平房,任何价值都没有。我不关心这个,问那个叫璎珞的小妾是在哪儿死的。他说,卧室,在卧室的房梁上上吊的,就在最东边。
我的大脑一凛,有点儿发冷。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要是宇文波早告诉我,我是不会租住这间房子的。
回到小院,一辆专卖煎饼倮子的三轮车停在院门口,老徐正往院里搬东西,抬头看见我,点点头,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点头说是,拎起三轮车上的一桶油帮他往院子里搬。到了南屋门口,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朝老徐喊饿。我掏出一颗刚买的棒棒糖递给他,孩子迅速把糖含在嘴里,瞪着眼羞涩地打量我。
走进院子,除了北屋中间那间,其他人家都亮着灯。瘦女人蹲在东屋门口刷牙,胖女人在厨房里刷锅。胖女人把泔水桶踢得啷啷响,朝院子中间吐口唾沫,剜了瘦女人一眼。这一眼正好和我的视线相交,便立即换了笑脸,和老徐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同样点头说是。没做停留,回到自己房间。
夜里十一点,隔壁传来开门声。北屋中户的邻居回来了。
这一晚,我关紧门窗,躺在其中一张床上,摩挲着三个女孩留下的衣物,那些鲜红色的胸罩、内裤就在我床边。我极力想把这些异性的痕迹清除,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下身涨得难受,最终把手伸进内裤里,几分钟后,世界彻底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