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与柳亚兰正在纠缠,就是情与爱的纠缠,我们常常吵了好,好了吵,其实我知道所有原因都是由于她的身份。
柳亚兰是一个娱乐厅的领舞。在尖叫声中她穿着极暴露的衣服冲上台去,然后发狂地把腰和头像要扭断一样,红红的头发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飞扬起来,台下所有人都兴奋到极点,一群发了疯的男男女女陶醉其中。我在角落里静静地抽着烟,这种场合不适合我,但是我喜欢看柳亚兰在台上的样子。像个妖精。
那天她跳完了走下来,然后来到我面前,为什么你不跳?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弹掉手中的烟灰,看着她轻挑的眼睛,寂寞才是可耻的,你是寂寞的。
那个晚上,我把柳亚兰带回了家。
之前,我没有带任何女人回过家,柳亚兰是我带回家的第一个人,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她长了一张那样美丽的脸,不仅美丽,还像一个人。那是我18岁时爱过的一个女子,后来,她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而我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所以,我无力承担。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喜欢过女人。10年的寂寞,因为柳亚兰的出现而打破,我把她的脸捧在手中,一遍遍地看着,甚至每一寸肌肤都让我那么疼痛,是的,疼痛,如此相似的一张脸,在10年之后重新来到我的生活里。只是她那样妖艳,喜欢每天晚上化了浓妆出去,而我的若颜,只会梳—个马尾,穿白衬衣和牛仔裤,那个纯洁如百合的女孩子,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常常,我会把柳亚兰叫做若颜,柳亚兰回过头来说:你叫谁?我说‘啊’,然后才清醒,柳亚兰,她不过是娱乐厅里领舞的女子。
在第一夜我就问她,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把她带回家?她很妖冶地笑着,是啊,怎么了?我黯淡下来,点了一支烟吸着,她接过去,然后把烟吐在我的脸上:别问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知道么,欢爱如烟花,马上就散去了,我们要的,不是永恒。
是啊,我与一个烟花女子要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张让我心碎过的脸,不过是让我弥补自己永远的悔恨与愧疚。所以,柳亚兰的一切我能忍让,我想,必是若颜来找我讨债的,她要我把欠她的,一点点还清。
我知道除了我,柳亚兰还和另外两个男人交往,一个是开着宝马车的四十几岁的男子,猪头一般矮胖,还有一个卖眼镜发家的老板。她说,你知道的,我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