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号码我攥了几天,终于还是拨通。我对自己说,出于礼貌也该回一个电话的。
我还没有出声,峰问:是你吗?
他说:我被总部急召回上海工作。我没有跟你辞行,我本来不喜欢牵挂的感觉,我以为很快会忘掉你。可是来到上海之后,我时常想起茶吧里有你坐在身边的时刻。一个星期后我忍无可忍,托了朋友查找这个茶吧的电话,找到后,你却已不在那里。我几乎要绝望了,我不知道怎样把你从人海里面打捞出来……
长久的停顿后,峰说,你愿意到上海来吗?
伤了一次,何必再要一次呢。我轻轻地说。
我宁愿要一次锐利的疼痛,也不愿要无边的遗憾,来吧。峰说,我愿意把自己交出去,任你伤害一次。
五
我又站在浴室的镜子前。
一个男人愿意与我交换伤口,相互抚慰。是的,生命里,更能让人铭记在心的就是温暖的陪伴。在成串的白昼与黑夜里,牵着手,一起老去。
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在十点之前关上电脑,静静躺在被窝里,我决定,明天开始打点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