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另一只脚,朝蛇头狠狠蹬去。它一下子被击懵了,可迅即又开始毫无目标地反击。我像螃蟹一样穿过草丛往后撤退。眼镜蛇紧跟在后面追赶。但由于它刚才遭到我的重击,它已无力穿过草丛。
我是怎样爬上山顶而没有被敌人炮火击中,对我来说至今都是个谜。当时日军一定是在不断地向我开火,但我如今记不清楚了。一定是心里的恐惧使我难有其他注意力。
到达山顶后,我连滚带爬地向另一侧山坡下面撤退。最后我逃离了日军的炮火和毒蛇的威胁。但我还能活下去的时间已经不足25分钟了。
此后发生的一切更像一场梦。巡逻队不见了,敌人的炮弹仍在我的左侧落下爆炸。
当时我走了多长时间,我至今都不知道。但我还记得,我碰到的第一个能给我急救的人是一名菲律宾人。我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切开我的伤口,只是用绑带把我的那条被咬的腿绑紧,之后便赶紧离去,好像他有另外的事情要做。对我来说,那有点残酷。不过现在我猜想,他当时一定认为我是几乎要死的人了,救也救不了。
“德克萨斯州在哪边”我朝他的背影大喊。他转过身来奇怪地看着我,然后用手随便指了指,说:“在那个方向——我想。”
“如果我必须死,我也得回到家里去死”我说。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疯了,但那的确是我当时的想法。
很快,我看见了一间急救所。在我赶到那里时,我的右腿已经肿得跟身体一样粗。
他们把我搀进急救室,在我的腿上切开几个口子,让里面变黑的血块流出来。这是他们所做的全部。之后他们把我放到另一间小屋子里的一张床上,让我独自呆着。
我在屋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们有进一步的行动,却听到他们在外面小声议论,说我被眼镜蛇咬了,活不久了。我既痛苦,又恼怒。我被蛇咬了已经超过25分钟,可我还没有死呀我开始充满生的希望。
我站起来,走进急救室。他们对我的出现大吃一惊。
“你们把我放在那里等死,我会让你们出洋相的。告诉我野战医院在哪儿”
他们说那是没希望的事,他们也没有车子送我去。他们又试图把我拉回那个房间,但被我推开。我不想就这样死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