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听到嘟嘟的声音,梦神在向我发出召唤。嘟嘟,嘟嘟。不是梦,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一只猫窜过房顶,一连串密集而清晰的脚步声。我坐在床上,竖起耳朵,猫声渐远,夜空一片死寂。就在我再次准备与失眠作斗争的时候,嘟嘟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明确了,是隔壁,是叶菲。我赶紧穿衣起床,蹑手蹑脚出门,轻敲隔壁的房门。房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灯亮着。叶菲斜靠在床上,眼泪黏在脸上,眼圈通红,她一直在抽噎。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好似我并不存在。有十分钟时间,我搓着手坐在她旁边。两个陌生人,这个世界除了那些陌生的人和事,只有我们的陌生是如此亲近。
我脱不掉裤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的脸通红。
我扫了一眼她受伤的左腿,膝盖处一个大大的破洞,暗红色的血痂彻底葬送了这条残破的裤腿,任谁裹着这样的裤子都不会安然睡去。那怎么办,我一时六神无主。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叶菲嗫嚅道,你帮我脱吧。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心跳得要命。叶菲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胸部以下完全盖住,双手在被子里鼓捣了一会儿,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解开了腰带。血涌上我的头顶、脸上、脖子。在叶菲的指挥下,我站在床头,颤抖着把手伸进被子里面。在碰到她的脚、r的片刻,她猛地抽回脚。继而又把脚伸直了,示意我继续。我抓住她的裤脚,轻轻往下拽。你用力,叶菲说。力度加大了一些。再用力呀……我使劲一拽。她啊地叫了一声,我赶紧松手,她坐起来,隔着被子抱着膝盖哭。
重新开始,我不得不把手向被子纵深处延伸,到了膝盖的位置。用手护着膝盖,把膝盖以上的裤子往下输送。她的富有肉感的大腿,像我的手一样冰凉。手往下慢慢移动,从大腿,越过纱布包扎的膝盖,继而是小腿。小腿和大腿完全相反,像竹笋,盈盈一握。
我把褪下来的裤子抓在手中,此时倒淡定了。叶菲擦了泪,笑道,你看我连裤子都不会脱了。我的大脑里依旧是她被子底下的情景,仿佛我和她之间隔着的这一层障碍并不存在,那粉嫩的胴体该是何等的轻盈?
本来就失眠,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了。我再次躺回床上,想起刚才的情景,忍不住盯着左手发呆——它刚刚划过叶菲的大腿和小腿。继而骂自己,该死,这时候万万不该想这事。隔壁的嘟嘟声又响起来丁,这次是三声,嘟嘟嘟。我静等了半个小时,声音再没响起过。那三声是什么意思呢?她是要说谢谢你,还是都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