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良久喃喃道:“你那么早便没了父亲,当然无法……”
尚未说完就被他猛然扼住呼吸,他暴戾地将她横抱起冲进卧室。他从不允许她进自己卧室,这是第一次。
灰色系墙面,有烟草余味,还弥漫着他皮肤的气息,让她只觉双颊发烫。
他直直地站在她面前脱掉了裤子,她尖叫一声才注意到,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他小腿后侧有两块褐色的狰狞伤痕,不等她问,他朝着漆黑窗口低低道:“这两个伤口都是彼年那次遇难中,父亲将我拦在身后,我仍没能躲过而弄上的伤口……我让你见见它们,,只是要告诉你,我经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她眼眶湿透,望着他漠然的脸陷入沉默。
而他转身幽幽地逼近她,凝视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眸,用自己的唇压住她喉咙:“既然你这么孝顺,不如这样,以后一次我给你一万,你父亲医药费也不愁了。”
她怔怔地笑,那笑支离破碎,然后静静起身,闭着眼褪下自己的睡裙。他蹙着眉愣住,她竟那么瘦,像一阵风便可吹倒。
他细细端详着她倔强地忍住泪水的脸庞,心仿佛被浸没在一杯冷水中。
不知为何,原本被酒激起的念头慢慢消散,冷下脸摇摇晃晃地想要走出房间,却不想刚走到门边便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地,浓重困意混着醉意使他倚着墙角合上眼。
她吃力地将他抬上床,他却迷糊地嘟哝:“你不情愿,那就让我出去吧……”
她望着他的侧影,这才苦涩又温情地笑了笑:“这是你房间,要出去也是我出去。”
她刚要离开,他颤抖的手臂却如一张网牢牢将她困住,她拗不过他的力气,只好小心翼翼地躺在远离他身体的那边,却不想他又异常温柔地摸索着环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指轻轻压在她腹部,很暖。
那一瞬,她竟有种一动不动就这样听着他舒缓的呼吸声沉沉入睡的本能。
自那晚开始,两人之间似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圜,他看向她的眼神虽难以捉摸,但至少不再那么冷若冰霜了。
天气晴好的时候,她想出去逛一逛,沈寒江居然还撇下司机亲自开了车。
他在拥挤热闹的人潮里,装作不经意地触碰了她的手,她只微微愣了一下便释然地任他牵着。只是身后一群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让她显得有点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