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忽然觉得不对,她好像在吃醋——吃埃文的醋吗?太可笑了。他现在应该还算是埃文的男友,他爱或痛,关自己什么事呢?埃文到底在干什么?……可是,眼前这双眼睛那么明确、温柔地讨好着她,罢了罢了,凌青笑道:还是说说房子的事吧,你这样一分析,我倒是有点动心了……伍尔芙也说过,女人是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五
大卫离开前的一段时间,是凌青生命里不多的快乐辰光。大卫难得清闲,等完了交接,又开始休假——两年来他攒了不少假。他老是跑来,有时直接到凌青的办公室,凌青加班,他就在没人的会客室里翻他们编的书籍杂志坐等;凌青给外国学生上课,他也坐在角落里,笑着听,有时还举手提问。他去聋哑学校做活动,她也去帮忙,学了一点简单的手语,两人搭档得相当不错,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他们感受到了默契,无由地心生憧憬,一天一天愿意多待在一起。
大卫这么常来,凌青有些不安,努力往别的方面动心思,还是房子吧——自从有了买房的想法,凌青想到自己有差不多三万存款,付两成首付倒也马马虎虎,便到中介又详细问了问,一问却兜头一盆冷水,原来这种老房子是不能贷款的,必须全款付清。近段不好卖,可以讲点价,但最多也就几千块——就算十四万,凌青在心里盘算,父母大概能借一两万,哥哥也许能借一万,其他人就不敢想了,缺口大着呢。
可是人一旦有了想法,就像女子怀胎,一天天会自己大起来。凌青越想越觉得买房子可行:户口不用再挂在人才交流中心——总有哪天便要走的感觉,而可以真正成为卢湾人,但有了房子才有卢湾户口;再则,现在房子也不是白住,房租并不便宜,一年年房租交下来,其实零拷了房钱,不合算。但是,她到哪里去弄钱?
大卫应该有些钱,虽然家境一般,他到底在上海生活却拿着香港的工资,找他借点钱只怕还是有的。可是,正因为他是香港人,而且真有很多女孩子为了钱跟香港人交往,凌青反而觉得很难开口跟他谈钱。虽说是借,他快走了,就显得心虚。不过,诚心诚意跟他谈谈呢?自己这么努力工作他是看到的,不可能赖账。
这一天,大卫晚饭前就来了,手里拎着一只袋子,说,我今天得了正宗的港式烧腊,我们做煲仔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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