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过得很舒服,中午来开工,喝一喝红酒,剪几个头发,晚上回去吃女朋友做的饭。每年有两三个月要出远门玩摩托车,提前把熟客的头发打理一下,就走了。回来也不兴致勃勃跟你聊,外面有啥好玩事儿。大家就这么淡淡处着,并不热络,心里倒踏实。只是有件小事,事后想来,愈发觉得温暖。
2009年我和斤半结婚,要摆酒答谢,跟他说,要弄一弄头发,他问,几点?我说8点行吗,他说嗯。第二天8点,我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店里等我,我没提要求,他也没话,弄完以后,我揽镜自照欣喜不已,兴冲冲地告别。回头看见他下楼,锁门,骑摩托车回去。后来听店里洗头小弟提起,他一般中午才开工,他们和一楼的照相馆共用卷闸门,他提前问一楼的小妹要了钥匙,自己开门。事后我跟他说,青蛇头很好看,众人都夸呢。他笑笑,我在网上还研究了新娘发型,都太俗,就自己改良了徐克的青蛇。我说谢谢你那么早起,他说,咳,我不是回去补觉了么……
再后来,他打电话要客人们去退卡,一夜之间离开西安。我常想起他,并且觉得自己的头发再也没有好看过。
上一篇:唯一记得的爱
下一篇:鹦鹉出庭指证男主人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