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没办法,只得领着墩子一家理发店一家理发店地问,但人家一看墩子这个头,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墩子不死心,恳求人家让他试试,人家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你手艺再好也不行,你连顾客的头都够不着,怎么给人理发,谁能让你理?”
一圈儿走下来,乔宁问墩子有何感想,那意思是,你看到了吧,想靠理发在这里混,根本行不通。
没想到墩子摸摸后脑勺,憨厚地说:“乔记者,我想自己开个理发店,你借给我一千块钱吧。”
乔宁惊得张大嘴巴,心说,你自己开店就有人来理发吗?再说,一千块钱连房租都不够,怎么开理发店?
“钱我可以借给你,但你有能力和那些理发店竞争吗?人家的店面好,手艺精,做一个头发几十块、上百块,你比得了吗?”乔宁问。
“和人家比店面、比手艺我当然不行,但我开的理发店也有他们比不了的地方。”墩子自信地说。
乔宁对墩子的话不以为然,但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交给墩子。他心想,这钱就算白扔了吧,谁让墩子曾帮助过自己呢。
从那以后,墩子就从乔宁的眼前消失了。乔宁想,也许墩子根本没有开理发店,而是拿着自己给他的一千块钱回家了。那样也好,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墩子的立足之地。
一个多月后,乔宁去一家建筑公司采访,在建筑工地旁边发现一个用苫布搭建的简易小屋,小屋的木板门上写着“理发一元”。乔宁觉得好奇,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有几个民工坐在长条凳上等着理发,而手拿推子站在椅子后面的理发师竟然就是墩子!乔宁发现墩子好像长高了,站着理发高度正合适。再往下一看,原来,墩子是站在矮凳上给人理发的。
看到这里,乔宁会心地笑了,同时明白了墩子当初说的话。墩子把理发店开在工地旁边,价格定得低,自然会有生意。“墩子,你理一次发才收一快钱,这样能挣多少钱啊?”
墩子告诉乔宁,这工地的民工很多,他一天能理二三十人,扣除水电费后每月有五六百元的收入呢。“乔记者,再有几天我就攒够一千元了,到时候一准还你。”
乔宁说:“墩子,你误会了,我不是向你要钱来的。我只是不明白,当初王经理每月给你两千你不干,为何甘愿挣这五六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