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劳、肯德基、星巴克这些客流量大的连锁店,干脆把厕所门锁上,想不经过掌管钥匙的工作人员的许可溜进去偷偷方便一下,基本上不可能。在中国随处可见的街头厕所在这里更是稀罕。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讨论的街头厕所工程,到去年才刚刚为纽约带来了第一家街头收费厕所。但相对于由五个区800万人口组成的纽约,位于曼哈顿的麦迪逊广场花园前的这个孤零零的收费公厕实在显得力不从心。
我刚来纽约读新闻时,在一次关于市政建设的课堂讨论上好奇地提问:纽约人在街上怎么解决内急的问题?教授好像看到了月亮背面,兴奋地安排我就此做采访报道,但这个心存私念的选题并没有让我学到期待中的独门秘笈——原来,即使是土生土长的纽约客,除了厚着脸皮去问快餐店服务员要钥匙或上街前少喝水,也没有别的窍门。
对于一个在十九世纪末就意识到公厕紧缺问题的城市,纽约的公厕现状严峻得令人感到难以置信。事实上,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公厕短缺并不是问题,单在地铁站里就有超过近2000个公厕。但随着治安的恶化,公厕里衍生出的罪案,让这些厕所逐渐被关闭,也使新建厕所计划屡次因为成了选址附近居民和商家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流产。再加上在权益泛滥的纽约,公共厕所经常成为人权官司的导火索,妇女、残疾人、变性人都曾经因为公厕在设计上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权益而兴诉,也让市政府失去了增建的动力,干脆把洗脚水和孩子一块倒掉了事。
与纽约的裹足不前相比,中国的大城市这些年在厕所建设上倒是花了不少心思,五星级公厕、花香厕所这些名词不断出现。在北京奥运之前,建坐厕还是建蹲厕也成了热点话题。不过,大部分的街头厕所似乎仍然保留着古朴的式样和风格,我最近回国时,在忘带厕纸时的尴尬和与等位的人面对面时的不知所措中郁闷地意识到,自己与母语文化也产生了距离。
不过,中国的街头厕所仍然让我觉得自豪,虽然靠鼻子做向导就能找到它,但至少你需要它时,它一定就在不远处等你,单凭这个就足够让纽约汗颜——舒服又舒心的厕所当然好,但方便永远都是公厕的第一职能,也应该是评判公厕的最高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