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妓,意味着以艺术为生,学艺就成了她们的必修课。她们往往在10岁左右时就被送进艺妓馆,开始长达5年或更长时间的系统学习。不但要接受诗书、舞蹈、琴瑟、茶道、书法、插花、谈吐、装扮等艺术修养课程的培训,她们还要掌握如何走路、如何鞠躬和斟酒等生活礼仪,甚至要学会优雅地打开推拉门!这还不够,做一名合格的艺妓对她们的记忆力和观察力也是一大考验——为了做到谈吐不俗,她们必须天南地北、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还要对国际新闻、花边消息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够随时挑起话题活跃气氛。而要学会察言观色、对男人们应付自如更非一日之功,那是先天的悟性与后天的磨练熏陶而成。她们经受了种种磨难和艰辛的付出,终于把自己塑造成想象中完美的女人,锤炼成日本传统文化的活的载体,这也是她们向来为之骄傲的艺妓业的灵魂。
而到了30岁以后,艺妓就要降等级,只能作为年轻有名的艺妓的陪衬,年老后的出路更不乐观,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嫁个富翁,过上安稳的日子,有不少人落俗为佣,甚至沦落青楼了此残生。由此可见,艺妓的苦乐生涯同样承载着勤奋、执着、坚忍的民族精神。
同时,作为一种艺术美的载体,她们也为日本人所崇尚的“瞬间美”之自然美理念做出了很好的诠释。自平安时代起,日本文化界就十分推崇我国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句“琴诗酒友皆抛我,雪月花时最忆君”。1968年,日本著名文学家川端康成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典礼上发表了题为《我在美丽的日本》的演讲,引用其中“雪月花”三个字来展现日本文学的独特魅力,并从中概括出日本人与自然万物交互感念、密切交流的“物哀”传统。其实,敏锐地捕捉四季的变化,在风花雪月中寄托个人纤细悲戚的情感,这不仅是日本文化的精髓,也是艺妓艺术那亦喜亦悲的一生的写照。
情色文化的集大成者
有人说:大和魂的实质不是好战精神,而是好色精神。
日本许多著名的文学家都曾把艺妓作为描写对象,为我们中国读者所熟知的川端康成以及渡边淳一都曾用生花妙笔把艺妓写成了国色天香,而艺妓也为他们的作品增添了一抹香艳色彩。日本哲学家九鬼周造更是把日本民族的特殊性归纳为一个“粹”字。所谓的“粹”,代表着始于日本江户时代晚期的一种向往闲适生活的审美理想,其基础就在于男女关系。这种男女关系比较随意,不同于专一痴迷之恋。九鬼的母亲当过艺妓,其第二任妻子也是艺妓,因此他对艺妓有着切身的感受,从而也得出了植根于民众生存方式之中的日本文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