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污问题之所以最终引起重视,如同“伦敦雾”一样,乃因付出过血的沉重代价。周边布满工业企业、曾饱受企业排污影响的美国俄亥俄州凯霍加河流,自19世纪60年代便有火灾记录,然而直到1969年6月再度发生河流大火,在舆论的高度关注下,这才催生了美国《清洁水法案》的出台。英国的泰晤士河从发现严重污染到治理出现根本性改观,前后长达150年。特别是,1878年曾因为该河流严重污染,导致640名翻船游客中的大多数人因呛入污水而中毒身亡。
虽然经过第二、三次水系统变革,今天许多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的饮用水和治污能力空前提高,戴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乐观。在他看来,由于水系统建设的公共性,难以纳入市场化轨道,相较于市场“看不见的手”本身有促使“产品”不断向质优价廉方向发展不同,水系统的研究和建设往往具有滞后性。这也是为什么第二、三次水系统变革,虽然造益了人类,但是在人们付出沉重代价后才有的举动。换句话说,缺乏公共力量介入与激励,水系统的变革之路就难免步履蹒跚,这很可能为下一次的水危机爆发埋下伏笔,最终埋单的还是人类自己。比如“公众一般不会关心城市排水系统的问题”。
可以肯定的是,虽然地球上的水资源数据还算可观,但是考虑到海水占比,以及淡水高度分布不均,而城市仍旧在高速膨胀,工业仍在快速发展,水需求必将迅速增长。另一方面,排污现象必将愈发突出,特别是新的化学排污将会为城市污水治理带来新的难题。对中国而言,特色问题可能更多。比如中小城镇水系统与大城市差距明显。有的仅关注饮用水,而治污设施几乎为零。越往基层越往中西部,这种现象越是突出。至于更为分散的农村,无论是饮用水还是污水治理,绝大多数地方仍旧停留在“顺其自然”的原生态时代。
我们常说,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其实,水系统也像是一座城市的良心血管。水系统虽布满城市,与人们生活工作息息相关,许多地方却又不为肉眼所见。人们只有尽可能节约有限的水资源,尽最大限度降低污水的次生灾害,才可能在发展进步的同时,不至于被水问题“兜头泼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