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可怕了。哈尔滨离开家园已经够远,澳大利亚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啦。”
“谢苗爷爷,薇拉奶奶,为了这事很伤心。卡秋霞,他们很喜欢你,要不,咱们再去一趟菅草岭,安慰安慰两位老人?”
“好。我也很想见见两位老人。这样吧,我向爸爸说明,再做点准备,明早咱俩还是骑自行车去。”
第二天,天晴,但是很冷。
我用开司米披肩把头裹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双眼睛,手上又戴了一双爸爸工地发的厚羊皮全毛大手套,呢子长裙外加了件爸爸的电焊工棉服,看起来圆圆鼓鼓,挺可笑。不过,我知道,要在隆冬的哈尔滨出远门,这是必不可少的。
这次,我们一路没停,再没有那些甜蜜的卿卿我我,因为我俩心里都在惦记谢苗和薇拉两位老人。不知他们情况如何,会不会再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远远地,我望见了牧场那间米黄色小屋。小屋外,井旁那根高高的挂着黑色橡皮桶的木杆不见了,这顿时使牧场变得有点凄凉。
放眼向岭上望去,只见前坡全被积雪盖住,一点草尖都看不见,后坡的雪更深,但高高的羊草衰颓断折,仍立在雪面之上。显然自入冬以来,没有人收割贮藏。只有岭脊上那一带白菅草,仍倔强地挺立在寒风中。草尖的团团白穗,随风抖动,恍如无数乞求和平宽容的小白旗,在无望地飘舞。
我用目光寻遍牧场,找不到奶牛的踪影。
来到小屋前,只见屋门紧闭,没有烟火气息。
“啪啪”,木木拍了两下房门,使劲拉开,我们没用招呼就进入屋中。
屋内一片狼藉,破破烂烂丢得满地。
谢苗爷爷和薇拉奶奶在破烂堆中翻动着什么。
“谢苗爷爷,薇拉奶奶,你们好!”
我用假装出的轻松口气打着招呼。
“好,好。孩子们,你们来啦!快坐吧。”薇拉奶奶应承着。
“老太婆,这个样儿,让孩子们坐在哪儿呀!”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来帮你们干活的。用不着坐的。”
“牧场也废啦,奶牛也卖啦,没什么活可干啦。”
“那你们这是……”
“要坐火车,又要乘海轮,带不了许多行李。我们正挑挑拣拣,把行李减到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