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那间租房里,女人把手伸向杨远。杨远把手伸向自己沉甸甸的兜。两人各拿出六百块钱做为当月的房租。交过了房租,那间屋子便暂时归他们使用了。杨远对租房一时还有些陌生。女人却如到了家,向房主要来水桶,擦布,扫帚。室内已经空了半年之久,到处是灰,女人让杨远把床柜搬到院子里的阳光下,先打开柜门晾晒。女人用擦布扫除着那些粘附在地板上,窗玻璃上,墙角上,脚踏上的灰灰土土。一面喊杨远。女人说,换水。杨远便把擦得墨黑的一桶水拎到外面泼掉,再从主人的上屋接一桶清水。女人说,搬个凳子来。很快就有一只木凳垫在女人跷起的脚板下面。女人说,把擦布递我。于是那块墨染一样的擦布,在杨远的手上唏唏哗哗的洗成一片雪白,再递到女人的手上。听女人指挥,杨远可以不用脑,而且做得心情快乐。他愿意就这样一直听女人发出指令。这样的事,杨远似乎有好久没有亲历了。他甚至有种找到了家的感觉。
两个人都有些累。坐在由女人铺好的床上,再打量这间他们租来的屋子,心里都悄然升出一阵暖意。女人要杨远守在这个租来的家里。女人出去了,十几分钟之后,拎了一兜子吃的,鸡翅,香肠,五香干豆腐,黄瓜,西红柿,糖,酱,味素。一缸子白酒。另有馒头和米粥。早擦洗干净的杯盘碗筷,转眼装满了一桌子晚餐。女人说这顿她请客。庆祝在这里安家。从明天开始,实行AA制。第一顿晚餐都吃得很有滋味。两人都喝了点酒。女人的脸鲜艳起来,杨远的心里也多了些兴奋。女人眯起细眼,打量俩个人合租的新家,说她出来是为了实现一个梦。杨远说,我也是。女人说,她的梦是去一次埃及。
埃及?杨远感觉那个词离他有一个世纪那么远。
女人笑,说就是有一条河,很出名的——尼罗河!
杨远想起了一首歌,还想起中学课本里的一张世界地图,想起了一个大致成四方形的红色地块。
那有啥好去的呀?杨远感觉这女人有些怪。他的柳毛沟女人们,决不会生出这种奇怪的心思。
去看金字塔。女人没有注意到杨远脸上的表情。女人说,胡夫金字塔,世界七大文明之一呢。很多人都去过的。据说那座胡夫金字塔是外星人造的,所以它像一个迷,让看到它的人,一辈子都有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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