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几个大男人唱啊喝啊,一首又一首老歌,将我们带回激情四溢的岁月——动力火车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黑豹的《Don’t break my heart》、涅槃的《Come as you are》……一向内敛温和的庆这么快乐这么放开了——婚姻能给予一个男人的,实在是太少了啊。我突然做了个决定:那就组建一个乐队吧,我们没有孩子,家里也够宽敞,可以把书房腾出来给他们啊。
我将这个想法一宣布,大家愣住了,随即纷纷响应。尤其是松川,当即就要上网查乐器价格,“这么多年,我就忙着挣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心灵了。”而国栋,近似叹息着说:“有时候觉得特孤独,翻开通讯录,几百个电话号码,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交谈的人。”还有那迪,喝醉了,抱着酒瓶喃喃自语:“今天,我才觉得我又活过来了……”
大家分头行动,不到半个月,架子鼓、键盘、贝斯、吉他,一样一样进了我家书房。庆也鸟枪换炮,之前的吉他淘汰了,换了一把觊觎已久的Epiphone电吉他。那些日子,他一下班就奔向书房,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爱不释手,像个得偿所愿的孩子。
乐队的名字,叫“鹰的翅膀”,是庆的意思。他说在他的家乡内蒙,鹰代表男人,而对于他们这帮男人来说,音乐就是他们的翅膀。
大家说好每个月末是固定的相聚时间,内容包括排练、演唱、喝酒、聊天……而我,很幸运,是唯一可以参与这场男人狂欢的异性。
每次他们来排练,第一首一定是《嫂子颂》,指定送给我,拍我的马屁,说穿了还不是想让我心甘情愿做后勤,要给他们端茶递水,近八个人的吃喝,几乎提前一个星期就要开始准备。
累吗?是比以往累些;烦吗?也有一点儿。但这些和庆的快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快乐了,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我呀。
如果说,以往庆对我的照顾谦让,多出于一种责任,或者修养,那么现在,我越来越能感到他发自内心的感动、爱意。最重要的是,我又重新收获了一个飞扬生动的男人。
而那帮朋友,也把每次聚会当做一场精神的盛宴、心灵的休憩。这一点,从他们进门时急切得顾不上脱鞋就可以看出。看着他们演奏,听着他们唱歌,和他们一起聊天,不也是丰富了我这样一个已婚女子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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