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乌鸦嘴,连句吉祥话都不会说,什么‘血衣、人命’,晦气!”江燕生气地摁断电话。
心中虽不悦,却明白,这是老公的好心警告。她将手机丢在座椅上,坐直身子,全神贯注开车,心想,明天起不上班了,千万不能在这最后时刻出事。
重阳节已过,夜长日短,下午六点天已全黑,江燕打开车灯,汽车驰离干道拐上支线,离家还剩下半小时的路程,她悄悄松了口气。
支线没有隔离带,只有一条白线将路一分为二,往来车辆很少,路面空荡荡的。她归心似箭,提档加速,车子在公路上飞驰起来。
江燕看见远处有一辆草绿色的车子亮着车灯驰来,心头别别乱跳,自噩梦后,她对草绿色的东西特别敏感。江燕按规则准备会车,减慢车速,减弱车灯亮度,防止会车时炫花了对方司机的眼,并闪着灯光打招呼。可是并不见对方做出相应的回答。
江燕警惕起来,鸣一声喇叭,提醒对方。可那车仍然疾驰而来,车速超常,车头似醉汉般扭动着,射来的车灯强光把她的眼都晃炫了。
司机生涯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今天会在阴沟里翻船?她又想起了那个噩梦,骤然脊背发凉,心藏紧缩,危险似乎正在袭来,她本能地踩了刹车,拧亮车灯,再次鸣笛,警示对方把稳方向盘,小心会车。可是,这一切都晚了,那辆车蹿过中线,疯牛般撒蹄向她冲来。
江燕脑子里迅速闪过两个方案:保车,将车开向路边,宁可翻进田沟,也要避免相撞;保命,立刻打开车门,弃车逃命。
江燕选择了保命逃离,她迅速去掉安全带,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正要跳车,那辆失控的车已经撞过来了。
出租车后轮遭到重击,整车撞飞,翻滚的车子把江燕凌空抛起,又重重地摔在马路上,车子弹跳一下,滚落路沟。
她没看见车子最后摔成了什么样,只是感觉到自已的身体撞在车门上,被抛起,又狠摔在地,这一切来得太快,她竟没来得及叫喊一声。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并不觉得疼,神经受到强烈剌激,一时变得麻木。但她的意识很清醒,感到自已的身体在流血,浑身散了架,肢体动弹不得。她知道自已还活着,知道活着,便想到了死亡,伤重吗?影响胎儿吗?自已会死吗?及时抢救可能不会死吧?此刻她急切地盼望有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