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年轻,照相时喜欢摆个姿势,没想到这种照法竟惹了麻烦。后来我才知道,很长一段日子,母亲每次梦到我,总会被少了一只耳朵的我惊醒。从那时起,母亲患上了神经衰弱,至今每天要靠吃安定才能入睡。
母亲收到了来信,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每当家里来人,总是有意翻翻那本书,其实是让人家看夹在里面的我的那张两个耳朵的照片。日子久了,连书的封面都翻烂了。岁月匆匆,南部边境早已恢复了和平,母亲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但每次见面,母亲都会像我初次探亲那样,定定地望着我。我的鼻子酸酸的,我知道老人是在望我的那双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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