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胡尔的案子也像跌入无底的深谷。10年、20年过去了,由于警方没有抓到逃走的劫匪,没有人再过问他的案子,同牢房的人先后刑满释放,而他似乎被遗忘了。30年、40年过去了,狱中漫长而冰冷的生活将他的黑发无情染白,皱纹像蛛织网般地爬在脸上,他衰老了,背也驼了,更加孤僻和沉默。直到年轻法官托普卡珀的出现……
宣布他无罪释放时,年轻法官托普卡珀还与拉胡尔进行了一次长时间谈话。
“拉胡尔先生,你是被冤枉的,这是你的不幸,也是法律的不幸与遗憾,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在狱中的前20年,”目光呆滞的拉胡尔终于唏嘘起来:“我曾经无数次踢打着牢房铁门,心中充满了仇恨,为什么要将罪名强加在我头上?并且对天发誓,我出去后,一定要复仇,一定要让诬陷我的人付出代价!”顿了一顿后,拉胡尔又声音沙哑地说:“后来,我头上有了白发,也就是50岁以后,心中复仇的火焰消失了,想到自杀,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家早就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但是,我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我相信,只要活着,一定就有还我公道的一天。”
“不错,虽然公道姗姗来迟。”看着满脸苍老的拉胡尔,托普卡珀稍顿了下,“法律不容任何人亵渎,当年那些办理你案子的警官,当然还有法官乔马德,你可以起诉他们,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们还在吗?”
托普卡珀不由怔住了,是呀,拉胡尔入狱60年了,当年办理案子的那些人调走的调走了,退休的退休了,死的死了!法官乔马德10多年前也死于车祸……
“你可以要求赔偿。”托普卡珀又转过话题,“拉胡尔先生,这将是很大一笔钱,我已经替你请了律师。”
拉胡尔沉默了下,说:“我想回家。”
托普卡珀又怔住了,想说你早就没有家、没有亲人了,以前的村子也变成小镇,回去没有人会认识你的,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托普卡珀就亲自驾着小车,陪同拉胡尔去他的家乡。山路蜿蜒而崎岖,到达小镇时,已是夕阳时分。果然,没有一个人认得拉胡尔,几个比他大的老人也记不起他了,而昔日的房子多少年前就垮塌了,成了废墟,爬满青藤布满荒草。拉胡尔呆了会儿,转身蹒跚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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