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小朱留给史蕾一封遗书和一张写着李杰歌词的便笺。史蕾把便笺夹在日记本里,收到现在。遗书交给了学校,后是否转给了小朱父母,我们并不清楚。
遗书里,小朱感谢史蕾替她争取了回学校住的宿舍,也写下了王菲歌曲《红豆》的歌词,这是她和史蕾并不长的室友生涯里,两人共同的爱好。她还说这是她一直就有的一个选择,最后拜托史蕾,在走后,帮忙安排她留下的东西。
小朱遗书里对史蕾的极度信任和依赖,让史蕾陷入深深的愧疚。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史蕾不断地跟我们念叨最后的那晚,反复说着,如果那晚她没有睡着,小朱是不是就不会死。小朱的死,给史蕾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我们。
这一切来得太快,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过得恍惚,也曾像演电视剧般疯狂地寻找小朱的死因,翻她的日记,打开她的电脑,试图找到那个甚至我们都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给她伤害的“男友”,希望通过找到“凶手”来缓解内心愧疚的心理,盖过了尊重逝者。
还有一天,学校通知史蕾和其他室友赶紧外出一天,小朱的父母要来收拾东西,怕双方见到,情绪过于激动。回来后,宿舍果然一片狼藉,室友的脸盆都被格外激动的小朱父母摔坏了。因着这无故受牵连,小朱的其他室友也曾暴怒后大哭一场。
后来,听到消息说,小朱父母向学校索赔,达不成协议,就不火化。火化那天,小朱父母要求史蕾到场,导师拒绝了。这对双方都太残忍。小朱父母没有将小朱带回家,而是直接葬在了北京一个背山傍水位置很好的地方。小朱是自杀,说出去不好听。
再后来,导师也找史蕾聊过,对处境相似角色的倾诉,许能获得理解。导师很抑郁,旁人认为他那晚跟学生聊过,但到底聊了什么,学生怎么还是没想明白,他被质疑失职。
也是那次聊天,从导师处,我们才得知,小朱有一个姐姐,也曾感情不如意,精神受到刺激。小朱还有一个比她小近15岁、正读小学的弟弟,弟弟几乎是小朱背着长大的。所以小朱很懂得安抚他人。小朱本科、研究生都是贷款上的。研究生自费一年8000元,生活费也需要自己解决,她的经济压力很大,而父母的重男轻女,对小朱情感上的忽视,也让小朱一直被压抑的情绪无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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