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钱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我问。
靳辰以没有要回自己的硬币为由,约我看他们公司的年度设计展。也许他不知道我大学的专业是绘画,虽然没有学过设计但是对美的东西还是有自己的见解。当我提出他们的设计有些不够人性化的时候,他内心惊讶嘴上却是不服气。
怎么?你认为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应该是看到有钱人就往上贴,用着廉价化妆品,而肚子里什么墨水、什么想法都没有的草包吗?
我气呼呼地扭头就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我的自卑感作祟。
我跑到图书馆、泡在网吧,翻阅了所有和设计有关的书籍,只为了增长自己的见地,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
靳辰给我的栏目投了很多钱,台长很高兴,小屋也很高兴,广告招商部的同仁也很高兴,于是我们聚餐。
他们调侃台长的老婆,台长说我老婆在家里带孩子,是个黄脸婆,上不得台面。小屋笑着说,那也不能对不起嫂子。随后大家又起哄打牌,我借口不舒服提前退出了饭局。
孤独地走在凄冷的大街上,我裹紧外套,独自取暖。
初冬的第一片雪飘落在我的鼻尖,想起上学第一年离家时,早上睁开眼看到白茫茫一片,兴奋地给家里打电话,妈妈附和着说下雪了,真好!若干年后,妈妈说你个臭闺女,早上六点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下雪了,害老妈衣服都没有顾上穿,感冒了好久。
我拿起电话,不知道打给谁?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喂?”我惊慌失措地接了电话。
“下雪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看雪。”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自已地哭泣起来。
靳辰找到我的时候,我站在教堂边的花坛前冻得瑟瑟发抖。他看我穿得单薄,脱下外罩想要披在我的身上,被我后退一步拒绝了。
“我讨厌冷的感觉。”他说。
“那为什么还要出来?”我还想问为什么要拿外套给我,可是我不敢问,我怕我问了,他再不会给我。
“父母最初忙着做生意家是冷的,后来有钱了买了大房子家是冷的,再后来他们离婚了,他们总是说为了我好。可我的内心孤寂寒冷,他们从未知道。”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富家子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一样,他需要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