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莺惊起。
鬓云偏、鬅鬆未整,凤钗斜坠。
宿酒残妆无意绪,春恨春愁如水。
谁共说、厌厌情味?
手展流苏腰肢瘦,叹黄金两钿香消臂。
心事远,仗谁寄?
除了慵懒苗条,后人也很难从这首词里获得感性的印象。倒不如《李师师外传》有一段对话来得生动形象:
帝尝于宫中集宫眷等宴坐。韦妃私问曰:“何物李家儿,陛下悦之如此?”帝曰:
“无他。但令尔等百人改艳妆,服玄素,令此娃杂处其中,迥然自别,其一种幽姿逸
韵,要在色容之外耳。”
据张邦基《墨荘漫录》说:“政和间,李师师、崔念奴二妓,名著一时”。可见政和年间(1111-1118),李师师已经走红。当时,诗人晁冲之正值年少,每有会饮,经常招她侑席。其后十余年,冲之再来京师,李、崔两人“声名溢于中国”,而师师“门第尤峻”,象他这样的人已无缘叫局而一亲芳泽了,只得写了两首诗酸酸地“追往昔”。诗中描述李师师居所环境是“门侵杨柳垂珠箔,窗对樱桃卷碧纱”,“系马柳低当户叶,迎人桃出隔墙花”,可以想见她的金钱巷住宅门前有株垂柳,柳条的枝叶几乎正对垂着珠箔的门帘,隔着围墙有一株樱桃掩映在碧纱窗上,花枝伸出围墙,似乎在欢迎来客。其诗以“看舞霓裳羽衣曲,听歌玉树后庭花”来形容师师的歌舞技艺,评价虽是最顶级的,但不免程式化;倒还不如刻画姿色容貌的两句略为感性些:“髩深钗暖云侵脸,臂薄衫寒玉照纱”。晁冲之结末感慨“莫作一生惆怅事”,他当然不知道:宣和年间李师师“门第尤峻”,与徽宗的垂青是大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