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罗马天主教皇的教堂为瓦萨自立为王提供合法场所,但却不愿意放弃教会控制的财富。16世纪初,瑞典的教会在圣弗朗西斯教派(St.Francis of Assisi)的控制下。今天,访问斯德哥尔摩的人还能看到毗邻皇宫的天主教圣弗朗西斯国葬教堂。起源为穷人特别是妇女提供庇护的圣弗朗西斯教派在瑞典拥有大量的教会财产。而刚刚成为国王的瓦萨却常为捉襟见肘的财政而困窘。
冲突与矛盾是政治变革的最好借口。瓦萨先是拒绝罗马教皇任命的大主教,后提议自己的大主教名单。远在千里之外的教皇哪里揣摩得出瓦萨的心思。教皇一味据理力争,要维持天主教的法统,要求瓦萨请回原来的大主教。而这时,瓦萨已经在斯德哥尔摩的上层圈里造足了舆论,传播大主教是敌对丹麦的盟友。而此时,刚刚在德国兴盛起来的路德教派(Lutheranism)提供了最好的替代。1531年,以国家利益的名义,瓦萨改教换宗。换国教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没收天主教堂控制下的财产,充实国王的宝库。如果没有研习历史的瑞典人相告,读正史,我又怎能理解其中的蹊跷?
瓦萨统治瑞典37年,那是瑞典独立崛起的新时代,也是瑞典历史上最威权的时期。他率领德国雇佣军平定北方暴乱省份,向商人课重税,从德国请行政专家建立中央集权的国家管理体系,建立欧洲最古老的皇家歌剧院。他领导出一个强大的瑞典。今天,一座巨大的瓦萨雕塑端坐在瑞典历史博物馆大厅正中。不远处,以瓦萨命名的另一座博物馆陈列着代表维京人(Viking)征服世界精神的大船。在博物馆的殿堂,瓦萨被奉为国父。转弯处,天主教堂里,看守的教士还没有忘记500年前,瓦萨曾没收教堂的大钟铸币。欺凌与辉煌,就像瓦萨铸造的硬币的两面。
英雄创造历史,加拿大历史学家麦克米兰(Margaret MacMil-lan)用《历史创造者》(History's People)描绘近现代史上改造社会的政治人物。作为普通人,我们应该膜拜立国者的英雄史诗,还是为被碾为粉尘的反对派洒几滴同情的眼泪?“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和平是普通人最好的命。
差点忘了,原为天主教国葬教堂的看守告诉我,瓦萨改教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天主教不让离婚。大部分的英雄史诗都有意想不到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