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当地人也绝不是傻子。数天过后,就听说队里专为此事开了会。
在会上民兵队长怒气冲冲,副主任拍桌瞪眼,胖会计怨声十足。可是到最后,身为第一把手而实居二线的老支书却力排众议,并且振振有辞——他们是城里来的,是响应最高指示来的,而且是从首都毛主席身边来的。到我们这苦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吃点鲜玉茭算什么?吃到肚子里不是还省了口粮啦,再说了,他们是新生力量,是祖国的希望,怎能以这种眼光看待!
与会者都鸦雀无声,谁惹得起老支书呀——他是老八路出身,虽然因“左”方面差些退位二线,毕竟资格深厚。
第二天,会上的内容传到了我们这儿,大家都很惊奇。知青群体虽然有些调皮,骨子里却很讲义气。老支书的为人平时也都清楚,他的“独断专行”更令人感动。从那以后,一直到秋收,再也没有一个人偷摘玉米了……
但毕竟苦日子难耐,待到冬日来临,大家已经很久没尝到肉味了。整天吃的都是窝头就白盐水萝卜丝汤——每天最烦心的事似乎就是吃饭。一次聊天时,有人提议去抓鸽子。确实,经常有一些野鸽子在村子的上空飞,由于平时不太在意,也不知它们的落脚处。后经观察发现,窝还就在老支书家那院房檐下,这有点犯怵了。也巧了,老支书那两天恰好去县里开会。机会难得,我们就趁着夜晚村民们入睡后找来梯子、打着手电去掏窝。因为紧张,只逮回一只鸽子。虽然肉不多,总算熬了一锅荤汤,痛快地美食了一顿。
几天以后,老支书回来了,当晚就找到我们。很怪,如此之快,一定是他老婆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