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朝身后看去。
一个女人就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是他的妻子,邢育军心中顿起怒火,丧门星!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会沾一身晦气,“滚开!你这个丧门星!”他气冲冲地朝妻子喊道。
他没再搭理愣在那里的妻子,登上了停在路边的公共汽车。
坐在座位上,他还气鼓鼓的,但在公共汽车开动的那一刹那,他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车外。
妻子已经死了两天,就吊死在他家院子里的一棵老槐树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只有站牌立在路旁,没有一个人影,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幻觉,也许是妻子刚死,还无法在他的心中除去吧。
屋里空空荡荡的,一盏节能灯虽不明亮,但要看清钱的真假还是完全可以的,因为没有他的影子挡住光线。
没影子真好,他心中窃喜。
钱都是真的,崭新的一叠叠地摆放在桌子上,正好四十万。他怔怔地看着这些钱,恍若梦中。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窗户上,身体一哆嗦,窗户上映着一个黑黑的影子,秃头顶,胖胖的身体,就是那个曾经跟在他后面的人,是庄志仁,邢育军看出来了。
不好,庄志仁知道他去了影子典当行,也知道他能拿到钱,来者不善。
想到这里,邢育军快步来到门前,拿起门边的拖把:“你来干什么?”
门外没回声,黝黑的身影在窗户上消失了,就像一层浓墨被慢慢擦去。
庄志仁走了吗?邢育军没听到脚步声,他顺着门镜朝外面看去,没有人影,只有妻子上吊的绳子套还在老槐树上晃动。
有些不对劲,邢育军回想着窗户上的影子,屋里有灯,窗户上的身影怎么会那么黑?
再有,庄志仁的影子已卖出去了,也就是说刚才站在窗边的不是庄志仁,会是谁呢?
邢育军的后背冒出一股凉气。
他没影子
邢育军几乎一晚没睡,他在家里硬生生地憋了两天没敢出门。
到了第二天下午,邢育军实在憋不住了,他要去问问,是不是庄志仁把典当影子的事告诉过别人。
在等车的时候,一个老人警惕地打量着他,看了一会儿,老人跌跌撞撞地跑了。
邢育军走进郑阳小区,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里面,很多人在围观,他也挤进人群去看。
肥胖的身躯趴在方砖地上,像一头肉乎乎的死猪,鲜血染红了地面,后脑勺被打开了花,头发、血液还有白色的脑浆掺和在一起,一缕沾满血液的头发粘在秃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