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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张西望

故事屋 | 发表于2017-03-03 | 作者:佚名 | 来源:故事会 | 被阅读
导读:我知道,在我的这一生中,我将永远愧对一个女人。她曾经那样地爱过我,没有我她简直就无法活下去。但我将之视为儿戏,很潇洒地跟她拜拜了。

她慢慢地弯下腰去,蹲在泉边,将水浇在头上,然后将长发浸在水里,如一道瀑布,轻轻地漂洗着。

我注目看着,眼睛一动也不动,仿佛看见了三千年前在越地浣纱的西施。那一刻,我如守护神一样,心里恬静得如面前的泉水似的。

过了许久,她缓缓地立起身来,歪着头冲我一笑,一边梳着头发,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

我发现她此刻变得分外美丽,是那种给你真实感觉的美丽,我觉得喉咙非常干。

过了一会,我声音颤颤地问:“我能摸一下你的头发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云翳,我正失望时,她却点了点头。

我心里高兴得跟中了彩似的,慢慢地站起来,手轻轻地伸向她,伸向那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黑发。我用两个手掌轻轻地摩挲着,感觉它们歌唱似的发出一种心荡神驰的音响。它们在我的手里跳跃着,欢呼着,如梦如幻。她低垂着头,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身体发出阵阵的颤动,就像风中的一株小白杨。眼看着她要倾倒时,我一把抱住了她,然后我们同时滚到了沙丘上,两片滚烫的嘴唇立刻凑到了一起。

爬到山岭上时,我们相偎着眺望敦煌方向。四野一片褐黄,跟骆驼稀稀拉拉的毛一样,绿洲此刻还在萌芽的前夜。原野上,风卷着什么东西,顺着树干打着旋儿,最后在树梢飘飘荡荡。

就在这一天,她告诉了我她的身世遭际。

她来自甘肃中部的兴隆山区,那儿一年到头阴雨连绵,大夏天年龄大些的人都得穿着棉袄。地里只出产两种东西:麦子和洋芋,草倒是长得很茂盛。一年一茬的麦子,山外早已经打场,它们还是碧绿的,洋芋小得可怜,有鸡蛋大的话,这一年就算好收成了。她是村上唯一的女初中生,因为她爸在公社当炊事员。16岁毕业回村的当天,媒婆便顺理成章地进了门,给她说的是东村的张四。张四是杀猪的,人们都说他有钱。父母虽然觉得有点委屈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有泪都哭不出来,便在哑婶那儿躺了三天三夜。寡妇哑婶从小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鸡屁股银行”几乎都花在她的身上。

就在准备出嫁的前半个月,事情出现了转机。远在花土沟的远房姑父姑母回来休假,说要给儿子在家乡找个媳妇,灯光下一眼就相中了她。父母理直气壮地回绝了张四,又理直气壮地收下了姑父姑母的800元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