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更是让我心力交瘁。
田菁的单位有一个出去读研的名额,时间为三年,父亲希望她进一步去充电。本来她父亲的计划是,支持女儿一路念上去,念到博士为止。她毕业回来,就已经违背了父亲的期望,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让她去进修。
那是我内心挣扎最深的几个月。
有一天去她家,晚餐时间,她爸爸出乎寻常地出来跟我聊天,难掩一脸幸福又骄傲地告诉我,女儿多么让他感到快乐,乖巧又聪明,什么都不需要他操心。
我知道他这样是想刺激我,让我惶恐无助,知难而退,自动提出分手。
但是我爱田菁,我知道通过这一段的相处田菁也更深地爱我。权衡前后,我作出了一个让自己想来都吃惊的决定:鼓励她去,等她回来。
那时我已经26岁,三年后29岁。我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也许到最后是一无所有。
我保持对她爸爸绝对的尊敬。我与她比起来,我常常羡慕她生在一个这样优越和书香的家庭,她理当享受家人为她安排的一切。我没有机会去进修,但更没有资格去阻碍她的发展。
于是,在她犹豫要不要去读来征询我的意见时,我总是鼓励她,而且脸上不显示丝毫的难受或失落。
我不会开口说,你不要去。虽然我真的很舍不得她,但嘴上还是:放心去吧。我会等你的!这样说着,内心的冲突是加倍的深切。
考试录取后,她开始填写表格,寄到北京去。
而我一年的实习期满,也到了决定被单位重新分配的时候。
她要走的前两天,我记得那天天气非常热,我交给她一封熬了一夜写完的信。然后一大早就跑到我公司的人事部等待分派的消息。
那是我第一次书写自己的内心,也是第一次对她完全剖白自己的情感。我祝福她,希望她高高兴兴地去念书。我爱她,所以才会成全她的理想。虽然我很难过和害怕。是的,我一直在努力压抑害怕的心情。三年,对我这个年龄的青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可是,我要她带着这封信,这封信是我对她的保证。不管几年,不管发生什么,她变了或环境变了,我都保证,我不会变。不管等待时间的长短,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走出人事部时,远远地看见她站在公司的门口。炎热的高温下,她一看见我就哭了,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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