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返家乡,那远逝的记忆潮水般铺天盖地汹涌而至,翻滚着,交叠着,竟使得梅子无力承受。十二年了,她基本适应了那铁窗生涯,适应了那雪地冰天。而当置身这生她养她的土地上的时候,带给她的却是异国他乡般的孤寂与凄凉。实在的说,最令她难于面对的是乔哥以及那粗黑的络腮胡子。四千多个日日夜夜,现在的乔哥他……
两天后,经过激烈思想斗争的阵痛后,梅子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再一次从乔哥身边悄悄地离开了。在狱中曾与一个姐妹谈起,出狱后一起到东北某农场找个活儿做。离开招待所,她在服务台留给了乔哥一张纸条:“乔哥,人生本就是这样奇怪地经常重复着。原谅我的第二次不告而别。别记挂我,更别找我。祝福你和嫂子,祝福你全家人!当星星布满夜空的时候,其中有两颗是我的眼睛……”
……
寒来暑往,很快地三年过去了。塞北的冰雪磨硬了梅子的骨骼与皮肤,惟有胸膛里的那颗心,依然是热的、柔软的,因为它包裹着那挥不去赶不走的往事,它们时不时悄悄地可又猛烈地撞击着梅子的心,使它异常激烈地跳荡着。
几件简易的换洗衣服已经破旧了,惟有乔哥送的毛线衣还舍不得启封。夜深人静的时候,梅子常拥它入怀,让自己那颗依然火热着的心紧紧地熨烫着它,向她倾诉着所有。
今夜无眠。 零下近三十度的气温把被窝冻得简直象冰窖。梅子坐了起来,象为婴儿更换襁褓一样小心翼翼地拆开乔哥送的这件礼物,决定从明天起,让它日夜紧贴自己的肌肤。
撕开包装纸,一件粉红色的毛线衣露了出来,虽款式是几年前的,已经不再流行了,但质量倒是挺实在。用手抚摩着这柔软的毛线衣,一股难于言表的酸楚堵上了梅子的喉口。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把毛线衣贴在胸前,紧紧压住那即将蹦跳出胸膛的心,眼泪迷糊了她的双眼。
突地,梅子感觉手掌按压下的毛线衣里层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倏地翻身坐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抖开了它。果然,出现在眼前的是张折叠得很好的纸条,旁边一个深红色的小荷包,里面有个硬物,掏出一看,是个金灿灿的的戒指。梅子迅速扭亮了电灯,象打摆子一样浑身哆嗦着展开了那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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