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活着。沈寒江蹙着眉宇,细细回味着这千斤重的五个字,心不由得猛然一颤。林微辰不过十九岁,竟对于外面有好几拨人要追杀自己的情况心如明镜。
沈寒江沉思了片刻,然后幽幽地盯住她的眼睛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就是那个让我父亲破产的人。”她不动声色地垂着脸,老实答道,细软的声音里残余着淡淡如云的哭腔。
沈寒江的双瞳里写满疑惑和探知的欲望:“为什么你认定我不会杀你?”
林微辰不躲不闪地凝视着他刀锋般冷漠的双眼,语气透着笃定:“直觉吧,我看进你的双眼,觉得你不会这么做。”
黄昏的光线里,她柔软的嗓音再次让沈寒江心头打了个寒战,他强撑着镇定的神色,迷离地笑着说道:“好,我带你走。”
至此,二十四岁的沈寒江不顾自己属下的反对,将她接进了岷山的宅子里。
他满足她的衣食,还准许她每月可以探望自己的父亲三次。平日里,她便乖乖待在卧室里,读些亦舒黄碧云的闲书。
她最惶恐的是午饭时间,每到这个点儿,沈寒江必会回山上来,狭长奢侈的餐桌上就空空的两个人,她无声喝着汤便隐觉有束淡漠尖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抬头,却又见他懒懒地望着别处。
坊间都传他极为宠她,只有贴身的人知道,他对她透着股疏离,偶尔醉了闯入她房间,拉着她温柔而深情地胡乱絮语,第二日也必然会冷下脸,旧事不再重提。
深秋舞曲
那年秋天,沈寒江大方地在觥筹交错的舞会上,将她以亲密女伴的身份介绍给众人,一时间大家对她赞叹不已。
她走到言少洺身旁时,不等沈寒江开口搭桥,便挽着寒江的手臂,一副巧笑倩兮的闪亮模样,朝着言少洺微微颔首,语调透着少女特有的令人沉醉的天真和任性:“你就是寒江的左右手,言少洺吧?”
“……林小姐好。”
言少洺匆匆瞥了她精致的容颜一眼便收回视线,打了招呼便借口拿饮料走开。
一切的细枝末节都尽收她眼底,她只踮起脚凑近沈寒江的鬓角,馨香而甜腻的呼吸柔柔地喷在他发红的耳际:“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