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山北麓的净慈寺创建于五代后周显德元年(公元954年),距今已有1000多年历史。是吴越国王钱弘叔为供养南山佛教开山祖师永明禅师而建,原名“慧日永明禅院”。地处怪石参嵯,宛若屏障的南屏山间。南宋时改名为“净慈禅寺”,与灵隐寺,昭庆寺,圣因寺并称“西湖四大丛林”。
净慈寺初建时就设钟楼一座。明代洪武十一年(公元1378年),嫌旧钟太小,重铸一口重达10吨的巨钟,因钟声洪亮,再加上寺后南屏山多空穴,所以晚钟敲响,钟声更是穿穴回荡,传播山谷,远飘大半个杭城。清康熙南巡时,以天将破晓,“夜气方清,万簌俱寂,钟声乍起,响入云霄,致足发人深省也”之由,改称“南屏晚钟”。
1986年,新铸铜钟高3米,口径2.3米,重喧10吨以上。钟体内外,镌铸《妙法莲华经》7卷及铭文共计六万七千字;它采用[蒲牢雕龙]作钟钮,以八瓣莲花为钟唇,每瓣铸有一处撞钟点,其中6处钟点上铸有梵文。钟脊上立南无毗婆尸佛和南无释迦牟尼佛等7个佛龛。
近年来,每到除夕之夜,杭州市各界人士和外宾、侨胞、游客聚集在净慈寺钟楼内外,举行新年撞钟除旧迎新活动。当第一百零八声钟声响,正好是新处伊始之时。这一象征着祥和、欢乐、安定、团结的活动,为古老的南屏晚钟注入了新的涵义和魅力。
关于南屏晚钟的由来,据寺内的老和尚讲,是由于南屏山一带山岭由石灰岩构成,山体多孔穴,加以山峰岩壁立若屏障,每当佛寺晚钟敲响,钟声振荡频率传到山上,岩石、洞穴等为其所迫,加速了声波的振动,振幅急遽增大后形成共振,岩石、洞穴便随之产生音箱效应,增强了共鸣。同时,钟声还以相同的频率飞向西湖上空,直达西湖彼岸,碰上对岸由火成岩构成的葛岭,回音迭起,共振齐鸣,经久不息。
南屏山的净慈寺中傍晚的钟声清越悠扬,是西湖十景之九。南屏晚钟是十景中问世最早的一处景色。吴兴周昌曾在南屏石壁题书,至今很难寻到它的踪迹。
2001年12月21日,在缺失了35年,在经历了迁碑、砸碑、寻找等种种磨难后,“南屏晚钟”御碑终于站回原处,比西湖十景其他御碑的重建迟了整整22年。
民国初期杭州修建南山路,路正好铺在净慈寺天王殿和放生池之间,原先立在放生池边上的“南屏晚钟”碑为此让路,迁到天王殿前的东侧。亭子新建,碑是原物。同时又在天王殿西侧建了一座亭,亭内树一块“重建净慈寺碑记”,这块碑的碑体要比御碑大得多。
家住净慈寺边的吕树德老先生,从小就看着御碑上的字,背着御碑上的诗长大,如今老人还能将御碑上的诗文背下来。他说,迁碑的事发生在他出生前,他小时候看到的御碑,已经在修路之后的位置了。老人记忆深刻的是碑的消失。那是1966年8月下旬,记得那天气温蛮高,吕树德下班还没回到家,远远就看到被砸的御碑散落一地,“重建净慈寺碑记”碑同时被砸。一段时间后,残碑碎块被附近农民拉走盖猪圈了。
目睹砸碑的人之中,有一个正在读初中一年级的少年胡大翼。
胡大翼没有资格加入红卫兵,但是他对红卫兵正在做的事情十分好奇。那天他尾随着一大群红卫兵,去灵隐寺破四旧,早有事先得到信息赶来的浙大学生手挽手筑起一道人墙,红卫兵们被挡在了灵隐寺外面。灵隐寺没有砸成,红卫兵们来到金沙港盖叫天家,盖叫天不在,只有一个老管家。让大翼惊讶的是盖家那么多的房间,只有两只灯泡,一只在厨房,还有一只在什么房间忘了,其余房间用的都是蜡烛。那天红卫兵没有动盖家的东西。从盖家出来,红卫兵又奔向净慈寺,冲进寺院,他们拿绳子套在菩萨塑像的头上,凭着人多力气大硬是将塑像拉倒。出寺时看到御碑,又用手中的铁锤砸向了御碑,御碑被乱锤砸碎。
那天胡大翼回到湖滨星远里的家,他的姐夫等在巷口,叫他不要进去,家里正在抄家。
1979年西湖十景御碑重建时,没有“南屏晚钟”碑;1985年修复净慈寺,依然没有树碑;2011年终于得以重树。西湖十景碑立于清代,正面为康熙题写的十景景名,背面和侧面是乾隆题诗。可是重建的“南屏晚钟”碑却和西湖十景其他御碑不同,被分为东西两块,东侧亭内石碑正反面都刻着康熙题字,西侧亭内石碑刻着乾隆题诗。满怀疑惑的谭启晓为此特地走访了杭州市民族宗教事务局局长赵一新,从他那儿,听到了这块碑的故事。
因为重建时找不到“南屏晚钟”碑的原貌照片或拓片。1984年市政府发了一个关于征集净慈寺“文革”中散失资料的通知,赵一新马上组织收集御碑资料,到博物馆、图书馆、北京故宫、南京国家第二历史档案馆,甚至到收藏品市场寻觅,花了大力气,最后只寻到了康熙御题的“南屏晚钟”四字拓片,但乾隆的题诗依然没有收集齐全,御碑想按原貌恢复,成了无米之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不到十几年以后有了转机。一次闲谈,赵一新无意中得到信息,有个叫朱浩泉的老人喜欢收藏各种拓片。老人住在上海,他手里或许会有御碑拓片?
还真有!朱浩泉年轻时在杭州胡庆余堂当学徒,抄药方。从前抄药方对字的要求很高,朱浩泉小时家贫,请不起老师,也买不起字帖,就常去庙里,把碑文拓下来,回家照着练。这样的经历使他对碑拓有了兴趣。有一次,朱浩泉在旧书店看到一本“南屏晚钟”碑帖,价钱不贵,他就买了下来。这本碑帖他一直带在身边,小心保管。“文革”开始,朱浩泉感觉碑帖放着不安全,就偷偷在自家墙上撬下一块砖,将碑帖用报纸包了,放进墙内,再把砖砌上,用石灰补好墙面。
这一放就是近30年,直到赵一新找上门来,目睹老人再次撬墙,起出那包珍贵资料。揭开已经发脆的报纸,“南屏晚钟御碑拓本”出现在他们面前,里面除了康熙题写的“南屏晚钟”,还有乾隆的四首诗文,一字不少。碑帖被放进赵一新随身带去的一个特制木盒中,借回了杭州。
御碑终于可以重建,但另一块“重修净慈寺碑记”的拓片还是没有找到,亭子依然是两座,碑却只有一块,于是只好把御碑的内容分成两块,成了现在的格局。
净慈寺前一东一西两座空亭守了35年后,终于在2001年12月21日迎回了御碑,只是此碑已非彼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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