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没搞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么的时候,岳兰突然冷不丁又问了我一句: 白老师如果死了,你会伤心么?
我这次不是眼角在抽了,而是整个面部都在抽搐,这丫头满脑子的都是些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我有些被问恼了,不耐烦的说: 他不会死的,那小子那么硬朗,老虎也打得死。怎么可能挂?你怎么满脑子的都是这些鬼东西!
岳兰眼神有些失落,好像没有听到我含着眼泪激动得说我会伤心,让她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摇了摇头说: 你不明白,其实预见未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我也感觉要教导这个问题少女实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的,我看了看手表说: 嗯,这样吧,既然你也舒服了些,我送你回家吧。
女孩子擦了擦嘴巴,拿起书包,往里塞了剩下的食物,就示意她来带路,让我跟上。
岳兰的家果然有些远,她领着我熟门熟路的坐着巴士,来到了一个老式里弄里,这里一半的都已经拆除了,还有一些 钉子户 留着,当中有不少是外地打工者的暂住地。电线杆上晒着被单,甚至不雅地挂着一些女性内衣。貌似他们看到岳兰都当作没有看见一样,甚至有些老远看到她就慌张的躲进屋里,把门关掉。
岳兰看了他们几眼,也不多说什么。老练的打开铁门,领着我进入了一个黑乎乎的老房子,铁门的后面是一面褪了红漆的老式木门,当岳兰推开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显然如果发生火灾,要逃出去十分的困难,这也是大多数的老式里弄的共同隐患。
通道根本没有灯,我完全是摸着黑,用脚试探着往前挪的。岳兰则早就习惯了,她很快就走上了楼梯。当我爬上二楼的时候,岳兰已经进了屋子,她没有关上门,看来是让我进去的,我感觉岳兰家的经济情况很不好,不禁有些疑虑起她的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让孩子营养不良到这个份上。
屋子里很黑,几乎比外面的通道好不到那里去,只有房顶上吊着一个黄蜡蜡的灯泡。上面油腻腻的,照出的光也令人非常的不舒服。岳兰走到桌子旁边,拿出我给她买的派和一些炸鸡放在了一个瓷碗中,用报纸盖着。我发现在另外一个碗里居然是已经发霉了的毛豆咸菜。我才明白为什么孩子会身体虚成这样了,吃这样的东西人不垮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