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飞来了,她想到了生父的话,乌鸦也许是来报丧的,她的心情沉入谷底。
在医院的走廊上男人焦急地来回走动,半夜的医院走廊上显得十分空荡。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她患了尿毒症,需要换肾。男人愕然,他都没听说过尿毒症,更不知道人身体里的东西还可以换。医生很负责,用了一个多小时让这个男人懂了个大概。男人知道,现在自己需要两样东西,钱和肾。
男人回到村里,东拼西凑加上给她准备上大学用的钱凑够了所需要的费用。但是肾去哪里找呢?男人蹲在医院门口,一口一口抽着旱烟,接受行人奇怪的目光。男人想不到办法,去找医生。医生很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她爸爸吗?你捐一个给她不就行了?
他对着医生点了点头,退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其实他并不知道怎么办,男人没说她不是他亲生的女儿,他也不知道换肾要配型。她的病情在恶化,男人急得没办法了。
按惯例,医院还是会对病人与捐献者进行排异性检验的。很奇怪,男人居然配型成功了。他被推进手术室,旁边的床上是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她。她看到男人躺在病床上,心里一惊,随后鼻子就酸酸的,她知道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她看着男人苍老的面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疼她了。
爸!她带着哭腔叫道。
男人偏过头,看着她。
闺女别怕,等把爹的肾给你了,你就能好起来。到时候,就没人敢说你不是我亲闺女了。说完男人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
手术很成功,她也很快地好了起来。
出院那天,病房外又飞来了一只乌鸦,继父见了,拿起石子就去砸,她拉住他,叫道,爸,别砸它。
继父愣了一下,停住了手。
男人本来苍老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了,家里家外依旧是那个叫乌鸦的男人操持着,只是偶尔多了些欢笑让男人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
或求学异地,或工作异地,经常会见到灰不溜秋的乌鸦,很多人都认为它其貌不扬,很不吉利,唯独她不然,她总是对着乌鸦喃喃自语。
朋友感觉很奇怪,问她在干什么。
她说,我在思念一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