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清寻走向正在熟睡的凉。凉域手上那道长长的疤,依然没有愈合。那是他们刚确立“好朋友”关系时她不小心抓的,痕迹依然凛冽。
只可惜疤痕不是四十毫米,稍长了一点。清寻算好了所有的数据,惟独只差这一点。
凉域就大她40天。那道疤只长了一点,她和他的距离,就远了那么多。清寻是绝不会允许她的命运就差在这一点上,只有狠下心,用棉签涂在凉域那道仿佛永远好不了的伤口上,反复擦拭。
凉域动了一下,未醒。清寻对他催过眠,而织梦更是她的强项。凉域的梦中只是有只罕见的黑色纯种安哥拉猫,舔了一下那条伤口,赖在他身上不肯走。
梦中的事物缠着不放,只要不是噩梦,就不会醒来。
对不起,凉域。
4
多余的疤痕应该是消失了吧?可是凉域依旧我行我素,走廊里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只是对清寻礼貌地点点头,他的眼中,没有闪现一丝昔日的热情和依赖。
离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凉域的短信更少了。甚至清寻发了讯息过去,凉域几乎都没回过。
是巫术出了问题吗?清寻第一次配置这样蛊惑人心的药水,自己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一向强势的她到底不甘心,问了他,才知不是忙于功课,而是早就睡着了。那些短信无非是询问作业中的问题,当天没来得及问,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其石沉大海了。
心里湿了一片。可他,什么都不在乎。
遇见他,心疼他与自己同样的脆弱孤寂,所以用无限宽容无限宠溺无限微笑守护他,任他如婴儿一般撒娇任性。他不敢面对、只会逃避,所以她强迫自己主动学会面对。
只是他不知道,她也不愿说明。
现在友谊变成这般,清寻已从不舍变成了不甘。
5
中考一结束,清寻就窝在家里做占卜,结果都模糊不清。
清寻算过无数遍,清寻想起,先生说过,不仅是我们巫师,任何职业都无法改变现实。
那如果不是现实呢?就像任何梦她都可以随意篡改。
清寻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她决绝地在左手手腕上剪开一个口子,将一粒暗红色固体埋了进去。强烈的剧痛瞬间侵袭全身。那粒暗红色是凉域早已凝固的血液,对于她是至毒的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