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又被起用了,他想招欧阳修前去担任掌书记,并已奏请朝廷获得同意,但欧阳修却叹道:“我当时为范公仗义直言,难道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吗?和他同退可以,同进就不必了。”竟然推辞不去。
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欧阳修经过4年的贬谪生涯,重回开封,升为集贤校理。
庆历三年(公元1043年),宋仁宗召范仲淹、富弼等大臣寻求拯救危局的方略。范仲淹写了著名的《条陈十事》,建议采取各种改革措施,如严格官吏升降制度、限制官僚子弟做官特权、减轻徭役等。欧阳修力挺范仲淹,同时建议实行“按察法”,选精明强干的人做按察使,监察各路和州、县官吏,定期向朝廷报告。范仲淹的条陈和欧阳修的建议,一度被宋仁宗采纳并颁行全国,号称“新政”。
可是,保守势力借“朋党”之说在朝中大造舆论,诬陷范仲淹等人结党营私,图谋架空皇上,要求罢免革新派的职位。欧阳修被这些狭隘小人的阴谋伎俩激怒了,他连夜奋笔疾书,向皇帝奏陈“小人无朋”和“君子有朋”的道理,这就是尖锐犀利、文情奔放、有理有据的《朋党论》。
遗憾的是,不管欧阳修的陈词多么恳切、说理多么充分、罗列的事实多么有说服力,宋仁宗还是一道圣旨,罢免了杜衍、范仲淹等4名革新派官员的官职,“庆历新政”草草收场,保守的豪族官僚重新得势。
守旧派将矛头对准欧阳修,伪造了所谓的“张甥案”,说欧阳修与外甥女有不正当关系。欧阳修的外甥女张氏嫁给了欧阳修的堂侄欧阳晟,却与欧阳晟的家仆陈谏私通。奸情败露后,张氏为了开脱自己,反咬舅父一口,说未嫁时就与欧阳修有私情。这件事一直闹到朝中,欧阳修上疏为自己辩护。而中书舍人钱勰素来跟欧阳修有仇隙,这时举出欧阳修所作的一首《望江南》词为证:“留取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这首艳词于是成了欧阳修生活作风问题的铁证。
欧阳修被贬赴任滁州。滁州在长江和淮河之间,山高水清,地僻事简,民俗淳厚,欧阳修很喜欢这儿。滁州西南有琅琊山,欧阳修常携酒前往,在美酒和水光山色中,他忘记了被谤遭贬的羞辱,忘了自己的太守身份,忘了自己刚满40岁的年龄,自称“醉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