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走到一座府邸前,请求借宿。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旅馆。主人很高兴地答应了,问他去什么地方,汉斯回答:“去找怪鸟格莱弗。”“噢,找怪鸟格莱弗!人说格莱弗啥都知道。我丢了一把开铁箱的钥匙,劳你驾,替我问问它在哪儿好吗?”“当然可以,”汉斯回答,“我一定替你问。”第二天一早他继续往前走,半路上又到另一座宫堡投宿。堡主听说他要去怪鸟格莱弗那儿,就讲他家的女儿病了,用尽所有的药全不见效,求他行行好,问一问格莱弗,什么才能治好女儿的病。汉斯回答很乐意替他问,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他走到一条河边,那儿没有渡船,只有一个大高个汉子背所有人过河去。
这汉子问汉斯去哪里,“去找怪鸟格莱弗,”汉斯回答。“喏,”汉子说,“你到了它那里,代我问一问我为什么必须背所有的人过河。”“好的,”汉斯回答,“上帝保佑,我一定代你问。”大高个儿把汉斯放在肩上,扛过河去,汉斯终于走到了格莱弗家,可只有格莱弗的妻子在家里,它自己不在。它妻子问汉斯干什么来了,汉斯向她讲了一切:他自己要怪鸟尾巴上一根羽毛;一座府邸的主人丢了钱箱的钥匙,请他代问格莱弗钥匙在什么地方;另外一位堡主的女儿生了病,请问什么能治好她的病;离此地不远有一条河,那儿有个大汉背所有的人过河,请他问他为什么必须背。格莱弗的妻子说:“你瞧,好朋友,没有人能和格莱弗讲话,它会把他们全吃掉。你想办成事,就只好钻到它床底下,夜里等它睡熟了,再伸手拔它一根尾巴毛;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愿意替你问。”汉斯完全同意,便钻到了床底下。
晚上格莱弗回家来,一进屋就说:“太太,我嗅到一个基督徒的气味儿!”“是的,”这妻子回答,“今天是来过一个基督徒,可他又走了。”格莱弗听了没再讲什么。半夜,神鸟鼾声大作,汉斯伸出手来,拔了它尾巴上的一根毛。怪鸟一下痛醒了,叫道:“太太,我嗅到一个基督徒的气味了,还觉得有谁在拽我尾巴!”它妻子回答:“你一定是在做梦,我已经告诉你,今天来过一个基督徒,可他又走了。他向我讲了各式各样的事情,说一座府邸里开钱箱的钥匙丢了,怎么找也找不着。”“噢,这些傻瓜,”怪鸟格莱弗说,“钥匙在柴屋里门背后的一堆木头下边呗。”“他还说一座宫堡的小姐病了,用什么办法都治不好啊。”“噢,这些傻瓜,”格莱弗说,“在地窖的楼梯下有只癞蛤蟆,它用姑娘的头发做了窝。她把头发取回去,病就会好喽。”——“他还说离这儿不远有一条河,河边有个汉子不得不背所有的人过河去。”“噢,这个傻瓜,”怪鸟说,“他只要有一次把背的人丢在河中间,就不用背任何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