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一口血沫,吼道:又不是我要娶她,她爱干啥干啥!男人?你不觉得我他妈更像一只用来配种的公猪吗?
你……我打死你。
父亲怒极,抄起竹耙就是一顿乱打。
声响惊动了她,她摇摇晃晃跑出来,拉着父亲,说:爸,别打了,让街坊邻居听到了笑话。
说完她又过来扶我。
装什么装,不用你假慈悲。
我冷笑,一把将她推开。
她竟是没站住,跌坐在地上,当下脸色发白,冷汗直刷刷地冒。
2.
1996年11月2日,我永远记得那天。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在空气里弥漫,来来回回是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他们戴着巨大的口罩,瞳仁深邃,眉锋如刀,行色匆匆好像即将奔赴一处战场。
我正襟危坐在走廊长椅上,浑身肌肉紧绷。
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莫名的焦躁,心乱如麻。
小时候,我最讨厌来的地方就是镇上这家医院,因为这里设施简陋,医术中庸,很难让病患得到安全感。
现在我却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祈求手术圆满。
时间在焦躁中流逝,直至暮云壁合,医生才摘下口罩,疲惫的从手术室走出。
胎儿没事,是个男孩。
医生朝我招手,示意已经可以进去了。
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小心翼翼打开门,
产房内,她因疲劳过度已经睡着,眉目温婉,令人怜惜。旁边小床上,一名男婴睡得深沉,模样娇憨。
画面安详,一幅人间。
我长长抒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抽空。我蹑手蹑脚走过去,静静看着她们,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3.
或许是有了孩子,我变得不那么排斥她,虽然还是很少说话,关系也逐渐趋于缓和。
她身子骨弱,每天做农活还要带孩子。
我心中愧疚,就建议她买些奶粉给孩子喝,被她严词拒绝了。
当时她的表情很严肃,向来温婉的面庞第一次露出认真和执着,不容辩驳。
她对孩子照顾的很细致,从每天嗷嗷大哭到蹒跚学步,孩子茁壮成长。
下午回家,还未进家门她就跑出来接我,一脸兴奋地说:孩子会说话啦。
回到家里,,孩子正抱着奶瓶来回转悠,乌黑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