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告诉小小我要离开沈阳到北京,她笑嘻嘻地说好啊,早就知道你这人靠不住,走吧走吧。临走前一天,一整天她都和我在一起,帮我收拾行李,买一些零碎东西,然后我们就在一家蛋糕店里坐着,看着窗外在冷空气里瑟瑟来去的人们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走了就不想再回来了吧?她问。
嗯,除非混不下去。
也好,沈阳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除了你,我说。唉,以后没人和我一起消磨时间了。
可以再找啊。
那也不如你,你用着多顺手,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气她。
是啊,我也有同感。冲这点我可能会想一下你。她笑嘻嘻地接茬儿。
出了蛋糕店,她应该向左拐,我应该走几十米后打车回家。她吸了一下鼻子,我说太冷了不用陪我了你回家吧。她不说话,低着头往前走。几十米走起来很快,到了该告别的地方,她抬起头冲我笑:“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今天没戴隐形眼镜。”我看到泪水从她眼睛里一股一股涌出来,脸上都是。“明天我不去送你了,你又要说我哭得很难看,你好好的吧。”她一边哭一边很快转身走掉了,我看见她摘下眼镜擦泪水的背影。
一路上都怔怔的,回家后发了一条手机短信给她:马上洗脸,别忘了多涂点蛤蜊油,否则会皲裂。坐在那里看着打好的行囊,有种叫伤感的情绪汹涌而来。有些东西舍不下,却带不走。
现在QQ里常有小小的留言,比如:“胖了没有?严禁囤积脂肪!”“干吗呢你?别以为我想你了,我的手闲着没事敲字玩。”“注意劳动保护,尽量少用创可贴。”……
这个破小小,隔了这么远还这么矜持,连说声想我了让我肉麻一下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