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初恋里,把某的芳名掩映在一片深深的叙述里,只把一句没有想到的猜测,散作青鸟作试探,“怪我想象不丰富———”名字哪会跟想象力有关,分明,他早已知道她在掩耳盗铃,而她举的那根隐身草,他早已看得分明;她的隐身衣,他视若无睹———他看穿了!她的防线,本来就是“马其诺防线”———根本无用,她的人她的心,都在他心里,他眼里。谁是谁的如来,谁是谁的爱———无须问,毋要问,又何必询。
只知道,他把“打电话”的那“打”字划去———保护了她的女儿矜持,他换上的那一个“找”———给她的难为情让出突围的路口,他懂她是克服了女孩的骄傲和骄矜持重的,亦告诉她———我不揭穿了,只当你是“找”了一个我的电话号码了,没有“打”吧,哈哈,嘿嘿。
他亦是要说,阔宽呀,扩大呀,舒展开呀,这一份爱!他也没有直接明白的要求,他又有了一个笔误了———他把“宽阔”写成“阔宽”,然后,在两个字上面加上对钩,告诉她———这样才对呀,这样才是我要的呀……
一个有意的笔误,多么深的桃花潭水———你不需要克服女孩子的骄傲和矜持,他已经是你心中万绿丛中那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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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那么短,却那么长;几句话,却有多少句子的意思,在里面。
末了,他署名,署日期,敞亮干净的一个名字,没有拖泥带水,蛇行逶迤的。亦如开头对她称呼,亦是只一个名字。干净的名字里,像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却什么都有。他的日期,都用春秋记事笔法了,年月日地签,还多一个“夜”字,夜字之外是夜色里的美丽,夜字之内,是一心的任你想象驰骋,随便你。
也有不随便的,她是他的傻丫头,他执拗地又加了三个字“星期六”。大学生活,这个时候是同学串老乡会、男男女女约会走动联络的时候。他要执拗地告诉她———我哪里也没有去,我就在这里给你写信,我就在这里想你了,你呢?
她会不会明白这一层意思,他不管了,无暇顾及了,他只要表白:我只跟你一个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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