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初中的时候,是个规规矩矩、言语不多的学生,内心自视甚高,表面愤世嫉俗。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又特别胖,还特别凶狠,因此没有人追我。
但,有一天,奇迹发生了。我同桌,一个外号叫“小猪精”的家伙鬼鬼祟祟地告诉我:五班的“大叫驴”(一个嗓门巨大的男生)喜欢我。这个消息犹如晴空霹雳,震荡了我年少的内心。
我们年级分五个班,二班是数学班(学习尖子班),剩下的四个班是普通班,我在四班。上体育课的时候,男女生是分开的,一、二、三班同性学生一起上体育课,四、五班的一起上。我们班的浑小子跟五班的那帮可熟了,所以,我深深地相信了这个传闻。每天出早操、课间操的时候,免不了警惕地多看“大叫驴”两眼,越看越觉得他形迹可疑,不像个好人,似乎对我不怀好意。
这令我忧心忡忡,每天都躲着他走,就连最爱玩的丢沙包都提不起兴趣了。说起丢沙包,我之所以喜爱这项运动,完全是因为可以变相地打人。我亲手缝制过一个特大号沙包,里面装上了足足半斤多绿豆,拿到学校给大伙看,他们纷纷惊为天包,不敢用。别人的沙包被我砸漏了好几个,我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砸沙包使出了扔手榴弹的劲儿,“大叫驴”总是自告奋勇地前来当靶子,我也不客气,砸得此人“哎哟哎哟”地叫唤。在知道他喜欢我之前,他还配当人体沙袋,知道他喜欢我之后,他就什么都不配了!
因为他思想肮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这一条,就得下地狱,挨油煎——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天,下了课间操,“大叫驴”从后边追上来拍我的肩膀,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心里大为吃惊,今天是我爸爸妈妈结婚纪念日啊,难道他为了追求我已经把情报工作做到这个地步了?我恶狠狠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们家的事!“大叫驴”愣住了,我走出20多米,听见他在后头喊:“美国的尼克松总统死了!今天出殡!”
一个星期二的中午,“大叫驴”又打来电话,说在校门口的塑像边等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一个男生突然约一个女生出来,那还能有什么事儿?我匆忙赶到校门口。果不其然,这傻小子还等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