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啊!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丫吗?这花是别人订给她的。”
“啊?不会吧。”丫望望我,又看看送花的小姑娘,一脸茫然。
“就是她啦!”我窃笑,很八卦地把脸凑过去,漂亮的向日葵,裹上了米色的皱纹纸。一朵一朵,笑得灿烂。
“看什么啊?又不是给你的。”丫小女人地抱过那束花,签收,跑到一边,表情古怪。
其实我知道,花里面会有一张小卡片,上面会用彩色铅笔写着:
“今天丫18岁,在她生命的黄金时代,她有好多的梦想,她想爱,想吃,还想变成天上忽明忽暗的云。不管这些天马行空的梦想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一一实现,我都希望,丫永远都是那株向日葵。骄傲地昂首走在六月的阳光里。”
——兄弟:小琳子
丫蹲在一大片雪白的栀子花下,抱着大束的向日葵,眼泪噼里啪啦打在水泥地上。
我们的学校,建在沅江边上,湘江的支流。在某一年发大水后,人们修了一条长长的防洪堤,并在堤上种下一大排的垂杨柳,任凭江水在堤外撒野。每年春末,柳絮就会在风里死命地飘。这群白色的小妖精,飞过大堤,弥漫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曾经无数次地让刚从梦里醒过来的我误以为睡得太多眼睛花掉了。第一次在丫的指挥下,胆颤心惊却很顺利地从学校混出来,我们就沿着大堤走了半个下午。丫在前面哼着歌,稻草把一样扎起的头发上沾满了白的柳絮。我只是走在丫的后面,看她胖胖的身子下那双白色的帆布鞋,踏过青石板的路面,一路无语。
丫,有的时候,我会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年华静好,你在,我在。栀子花会开,我们的青春,像柳絮一样死命地飘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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