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以后,她说,咱不去矿山了,矿上总是出事,前几天又死了好几个人,我怕。这次她是真心的,因为想明白了,人是最重要的,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之后,她老实了,哪也不去,不再打扮得妖精似的。她开一个小卖部,守着他过日子。
不久以后,他忽然觉得胸口疼,做一小会儿事,豆大的汗珠就落下来,于是偷着吃止疼片,一块钱十片的那种,一吃就是五六片,可心口窝子还是疼。他偷着去镇 上看大夫。大夫说,肝癌,晚期,最多活三个月,想吃啥吃啥吧,别委屈自己。
走到街上,他把带来的钱全花掉了,买了好多东西,她的新衣服,闺女的花褂子,胭脂香水,却没有给自己买一样东西。
第二天早上,他说,他打算还到矿上上班,老板找他了。她说,不去,太容易出事,不去,坚决不去!他还是“嘿嘿”笑,到底还是去了。他对老板说,给我难的 活,累我不怕。老板当然愿意,把他派到井下最深处。疼的时候,他就在黑暗中叫着她的名字。
第三天上班,井下开始渗水,他本来是有机会跑掉的,可他想,有了三四十万元,她和闺女一辈子就够了。于是,他没跑,也没呼救。
得知消息后,她头都没梳就跑来了,用手扒着井口,手流了血。看着他的尸体,她叫着他的名字,咬牙切齿,我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不让你来呀!
从他的口袋里翻出医院的诊断书,她才明白,男人是以自己的生命最后爱了她一次。
等不到、守不住的爱情
女孩该算是幸运的女孩子,生长在偏远落后的地区,童年的玩伴在中学后陆续弃学,唯有她,冥冥中不知受到什么牵引,心无旁鹫,念完高中,考入大学。女孩写得一手好文章,出得一手好板报,织得一手好毛衣,能吟诗作画,会唱歌跳舞,虽然不是美女,但自有诗情画意里的风情和风花雪月的气韵,是系里公认的才女。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别人看来该是冰雪聪明、柔情如织的女子,却偏偏读不懂、等不到、守不住爱情。
今生的遗憾是从没有遭遇过真正属于自己的纯粹的爱情。大一的一次烛光晚会上,班长在一个捉挟的突如其来的提问下猝不及防地说出了最喜欢的女孩子的名字,是她,但是女孩听不懂这句话包括此后以默默的举动表达的无声的关爱,她所有敏感细腻的感情被另一个男生的若即若离牵得起起落落肢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