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李兰在想,刘军就是这点好,她的想法和欲求总是能够得到他没有二话的响应,他不会磨磨叽叽推三阻四,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不能前来,他也会很坦率地说,今天有个事情改个时间吧。李兰觉得刘军不仅在床上像狮子一样勇猛,其他时候也是个男人味十足的人,现在的小孩子喜欢说MAN,但是看看单位里那些小女生说得很MAN的明星,李兰就笑了,哪里能和刘军比呢,那不过是一些干净漂亮的小生而已,现在时兴叫小鲜肉。
李兰跟自己工作环境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就是说在单位里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既不是对立紧张,又不能其乐融融,也没有不安全感,但又隐约地感觉到有陷阱存在;在办公室里她基本是以不苟言笑应对一切,这让大家觉得她有些高傲,美人因为高不可攀而寒冷,也正是冷傲让她少了很多是非;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默默地做事,很少插嘴同事间的闲谈,她不知道能和他们谈什么,所以也就没什么可交谈的,只有和刘军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觉舒服。
尽管现在她和刘军也没有多少需要深入交谈的东西了,似乎该谈和能谈的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已经谈完了,但是在一起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舒服的安逸、安然、安心的存在感——现在人们喜欢说“存在感”,她觉得和他在一起做爱或者什么也不做,都有存在感;而在单位里,和那些工作上的同事,以及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熟人,和他们在一起,她感觉到自己是不存在的可有可无的同时也是无法融入的。还有一个人们现在爱说的词叫“带感”也就是“带入感”,和那些人在一起她总是找不到带入感,也就是带不进去,就像上初中的时候做数学题,解立方程,她是那个和别的未知数XYZ完全不同的一个符号R,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带入当然也就解不了方程式。不被带入就找不到带感当然也就没有存在感,形象一点说就是她和她的工作与生活中的人之间隔着一层膜,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一层无形的气帘,让她和环境无法产生带感。但是和刘军在一起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这种感觉就像做爱,和没感觉的人做就是摩擦生热的物理运动,但是和有感觉的人做,则是带入感和存在感具足,物理化学生物和灵魂同时都进入欢畅的运行之中,即使不做爱,也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