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郴的父亲年初去世,母亲就一个人过。林郴是独女,心里一直放不下,所以想接母亲一起住。照理也不是大事,家里三房一厅,住个老人也十分宽敞。当年林郴坐月子的时候,母亲来照顾她时曾住过一阵,谁知就是这一次让子祥感觉很不好,最后大家闹了不开心才走。现在时间不长又要让她再回来住,子祥肯定不高兴。但林郴也实在没办法,自己的母亲,做女儿的不管也讲不过去,所以她只能硬硬头皮给子祥做工作。
子祥实际上也不是蛮横的人,他的反对也有道理。他跟林郴结婚,好好的两人世界,年轻人张狂浪漫,关上门想闹就闹,想疯就疯。再说又值新婚燕尔,两人间有说不尽的缠缠绵绵,怎容得第三者在一旁做电灯泡?林郴坐月子的时候,她母亲住在这里照料她。子祥很难适应家有老母,一回到家里,对林郴总是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有时候还要做些夫妻间的床上动作,好几次让老母亲撞上,弄得大家都没趣。后来老母亲作为长辈,含沙射影地说了几句床上夫妻床下君子的话,让子祥觉得很不爽,郁闷在心,举止失措,以致到后来,跟林郴关在自己房间里真做夫妻也有了障碍。
子祥从小到大一直是大大咧咧的人,用起钱来大手大脚,买东西只要中意一买就是一大摞,一点不像一个已经结婚要过日子的人。有一次看林郴的母亲喜欢吃老婆饼,他一下子买了一大盒回来,足足有50个。老母亲心疼得不行,说怎么吃得了那么多呢?子祥却说,没关系,吃不了就扔了,反正也没几个钱。老母亲又数落了他一顿。除此之外,年轻人跟老年人在一起生活的不协调更是数不胜数,晚睡啦晚起啦,饱一顿啦饿一顿啦,几乎罄竹难书。终于在老母亲又一次唠唠叨叨的时候,子祥怒不可遏地爆发了,老母亲当天就卷了包袱走人。为此子祥接连三个月没到岳父母家中去过一次。后来岳父生病,他才重续孝道,继续有了往来。有过先前的不堪,如今林郴旧事重提,他怎么接受得了?
林郴也有她的难处。自从父亲走后,母亲心情压抑,身体自然不好。生活上的事,请个钟点工也就应付过去了,但照顾病人的事,只有她这个独女才能做。两家住得很远,又不通地铁,去一次来回三个小时。林郴朝九晚五上下班,家中还有一个幼儿,她怎么照顾得了?但不去她的心里又日日不安。她也是想尽办法,做了母亲许多工作,才最终说服她答应住到自己家里。知道子祥心里有障碍,她原想今天缠绵一阵,让子祥就此答应,不料想上次的刺激太深,子祥这儿一点水也泼不进,林郴心里真如百爪抓心,说不出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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