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婆:
你曾要求我服役时用信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那些我想但离船好几千英里以致无法寄给我的东西。我想列出一张表很简单,但要把它填满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请把秋天寄给我,把冬天黄昏时的冷空气装进盒子里,并画上秋天的颜色:黄的,红的,以及生命将尽的棕色叶子。请把庭院中落叶的声音寄给我,且别忘了把燃烧枯叶取暖的烟雾一起寄上,还有在收割的夜晚捡起已经进入冬眠的树枝一并包裹寄送给我。
稍后,你可以寄冬天给找,请把冬天的第一场雪寄给我——那种冬天下大雪时街上才有的静默与死寂。不要忘了放在我嘴上品尝的雪花味道,或是留在你头发上像珍珠般洁净的白雪。寄一片被圆月照得满地发亮的白给我。
寄给我雪人或者一整个雪人家族更好,它们是有纽扣眼珠子及红萝卜鼻子的雪人爸爸、雪人妈妈和雪人小孩。寄给我黄昏时,壁炉前燃烧的希望与梦想火焰,寄给我一些当我们在十二月严冬时相互依偎在棉被里的温暖。喔!对了,别忘了,还有又长又坚硬且晶莹剔透的薄冰柱。
还有,所有节日,我也想要。附上几个巫婆、调皮鬼、牛仔和海盗,把万圣节寄给我。为我小心地把第一次上门喊“不给糖就捣蛋!”的害羞小孩的童音捆绑起来,把他们和已经经验丰富,懂得乔装以为可以骗得过他们爸妈的印第安小孩的叫声也一并寄上。还有他们因为得逞而发出的笑声也别忘了装上寄给我。
为我捕捉一些那天深夜,接近巫婆到来的时间,很多小孩已经上床睡觉而屋子安静下来,除了窗外的树枝摇晃的声音外,所发生的更多神奇氛围。即使有的大人晚上会真的疑神疑鬼而忐忑不安,那都是值得珍藏的情景。
为我把烤火鸡和家居服、手工制的面包与派的香味保存下来,而当一整天都在烹煮食物,且桌上的派越堆越高时,为我把感恩节的味道寄来。把宴会狂欢及布置餐桌中间难得的安静感觉也寄给我。
也把圣诞树寄给我——不是随随便便一棵树,而是经由爸妈及小孩帮忙从山丘上搬运回家的生命,把它妆点上小巧可爱的圣诞树灯泡寄给找,寄给我一杯蛋酒,即使它喝起来是那么的温和浓烈。你先帮我浅酌一杯,并且把残留在杯上的唇印寄给我品尝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