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说了这番话,米缸里就没再见到米多出来的情况。我二奶这个人有些贪心,嘟嘟囔囔地说我二爷缺心眼儿。我二爷急了就骂了她,说她“眼皮下浅腚沟子深”什么的,意思是太贪心了,没见识。我二奶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挨骂生气,病歪歪地就倒下了。忘了是啥病了,打针吃药抢救了半个多月,最后还是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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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个姑姑那会儿都嫁了人,家里就剩下我二爷一个老光棍儿。可想而知,这日子过得有些艰难。要说我二爷这人,他也挺有意思的。这工夫他又想起那个黄皮子、黄先生了!有一天,酒喝高了,他四仰八叉地躺在炕头儿上,自言自语地说:“哎哟,这一个人的日子可咋过啊!黄先生啊,黄先生,你要是心疼我,帮我找个老娘们儿来吧!脸盘儿长得咋样我不挑,有没有小孩我也不挑,能帮我洗个衣裳做个饭就行啊!”
这样的话他反反复复说过有好几回。那只黄皮子为了讨好他,冥冥之中,真就发了力,帮他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离我二爷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姓徐的寡妇。不到40岁,掌柜的(丈夫)上林场干临时工,被垛上滚下来的大木头给砸死了。这个女人心灵手巧,家里又有缝纫机,我二奶活着的时候,讨个鞋样子,补个衣服裤子的常到她家里去。我二奶去世之后,有不少人帮我二爷介绍过老伴儿,都是人家女的看不中他,嫌他长得“太拿不出手儿”。徐寡妇因为长得年轻俊俏,也没有人把她往我二爷那扯。各方面儿都不般配啊!
这天,徐寡妇主动找到我二爷家来了。还给他拎来一瓶古城白酒。咋回事儿呢?原来啊,她家里这两天闹了邪,她的裤衩子啊,袜子啊,小背心(那会儿也没有胸罩)啊,这些女人私密性的东西,洗完了,晾到外边儿的杆子上,一回头就找不到了!开头儿她还以为被不安好心的男人给偷去了,后来干脆晾在屋子里。隔了一个晚上也有找不见的!我二爷用鞭子抽黄皮子的事儿她是知道的,她以为也是黄皮子作妖,就来请我二爷去给镇一镇。
在我们乡下,那年头儿也不兴敲门儿。徐寡妇在门口儿喊了一声“二大爷在家吗”,推门儿就往屋里进。当时,我二爷正躺在炕上,拿着那几件女人用的东西正过眼瘾呢!—前些天,这几件东西一出现,他就知道是黄皮子搬运过来的,也知道全是女人用的。一个光棍儿男人,性饥渴啊,就拿它当精神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