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说不出话来。我还是不肯走,但是刚才袁同一瞬间的哀凉,使得我准备和他鱼死网破的冲动瞬间熄灭了。我远远看一眼靠在病房门边上的嫂子,能够感到和她同样万箭穿心。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妈妈推了我一把,让我走。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踉踉跄跄地被老公拉着、被妈妈推着进了电梯。电梯门轻轻合上,像是把我们分成了两个世界。z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好好的z
我从医院被揪回来到晚上,六个小时了,父母和嫂子都没有打电话来。我能想象到他们的左右为难,甚至连问一下情况都不敢。
夜里我把电话打过去,我问妈妈:“如果病的是袁同,我也会给他一颗肾。你们会允许吗?”妈妈沉默了半晌,问我:“你要听实话吗?”
我犹豫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算了。”她哽咽着说:“爱你的人都希望你好好的。我们理解他。”
我挣扎着,揪着一颗心,安慰她:“我会作最后的努力,尽可能做通他的工作。”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哭出声来:“孩子,算了。”
随后袁同拿了20万给嫂子,并四处联系肾源。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奔波,但是,毫无结果。
荷花开满池的六月,哥哥没能挺下来。我哭晕在哥哥床头,昏天黑地的绝望和内疚。嫂子也没怎么和我说话。她多少是有些恨我的吧,我给了她希望,又硬生生拿走了它。
追悼会在哥哥生前的工厂里举行,简易礼堂里,白花满地。我透过那个玻璃匣子看着他的脸。他惨白而浮肿,有些不像他了。那是哥哥吗?是那个年少时为我捕了无数只蝴蝶还汗涔涔地问我够不够的哥哥吗?是那个有着强烈求生欲望却坚决不要我的肾的哥哥吗?在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我们带着全家出游,我们的眼睛一起看到那车水马龙,我们的耳朵一起听到这世界的喧嚣——生命如此孤单,我们曾经同行,我却不能伸出我的手……
彻骨之痛中只希望得到谅解
若人生可以重来,我唯一的选择将是不在哥哥病愈前结婚。当我们已婚,我们的家庭成员关系得以拓展,我们就必须去平衡各方面的关系。这平衡中有滔天的愧疚与悲伤,有永生无从弥合的遗憾与无奈,但我们只能坚强,含泪前行。
上一篇:一生必须要看的故事!简短却震撼!
下一篇:沙滩上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