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祝置城和邓加翔去美术馆给一位老朋友举办的个人画展捧场。家里只有祝涛和肖慧勤。
肖慧勤将地擦了一遍,只剩下祝涛的房间没擦了,她站在祝涛的房间门口踌躇。
“给我,我擦。”祝涛放下手中的书,对肖慧勤说。
“我擦。”肖慧勤红着脸进入祝涛的房间擦地。
祝涛看肖慧勤。肖慧勤觉出来了,她抬头,目光和祝涛碰上了,脸红骤然升级。
见肖慧勤擦完了,祝涛说:“你坐会儿,休息休息,这是我给你的赔偿。”祝涛将一大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肖慧勤,“我又不是故意闯进去的,你不能老想这事老见我就脸红,脸红容易脑溢血。脑溢血你知道吗?你们可能叫瘫了。”
“你说瞎话,我家邻居李婶子就瘫了,她脸皮可厚呢,从来不脸红。”肖慧勤红着脸说。
见肖慧勤不接巧克力,祝涛将巧克力的包装打开,送到肖慧勤手中,说:“你可能没吃过,这叫巧克力,是一种糖,你尝尝。”
肖慧勤吃了一口,说:“咋是苦的?”
“先苦后甜。”祝涛鼓励肖慧勤继续吃。
“是好吃。”肖慧勤说。
“你家几个孩子?”祝涛问。
“3个。上边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肖慧勤说,“不过哥哥已经不在了。”
“怎么回事?”
肖慧勤将哥哥因“逃税”罪名被乡干部铐走烧死的事告诉祝涛。
祝涛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泪水,这使肖慧勤很感动。
“其实,偷税最多的不是老百姓,是官员。”祝涛说。
“官员是管收税的,他们怎么偷税?”肖慧勤问。
“官员挥霍公款是偷税行为,偷纳税人交的税。”祝涛说。
“乡干部公款吃喝公款旅游就算偷税?”肖慧勤问。
“算偷税!”
“那怎么没人铐他们?”
“不是不铐,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都戴铐。”祝涛咬牙切齿。
“真要有那一天,我哥死也合眼了。”肖慧勤的眼泪夺眶而出。
祝涛从纸巾盒里拿出一块纸巾给肖慧勤。
“美国从前有个叫安德鲁·杰克逊的总统,他给美国总统下的定义是‘体面的奴隶’。其实,所有官员都应该是体面的奴隶,包括你们那儿的乡干部村干部。”祝涛说。
“我们那儿的干部是体面的奴隶主。”肖慧勤擦眼泪。
“官员只有两种,一种是体面的奴隶,另一种是体面的奴隶主。前一种是老百姓的福气,后一种是老百姓的灾难。”
肖慧勤觉得祝涛学问很大,她擦完眼泪,看着祝涛房间里的书问:“上大学,很了不起吧?”
“这看怎么说了。”祝涛说,“人家郑渊洁才上过小学。没有他这个小学生,就没有我这个大学生。”
“郑渊洁是你亲爸?”肖慧勤以为祝置城不是祝涛的亲爸爸。
“那倒不是,不过反正没他就没我。连你也是。”祝涛说。
“没郑渊洁就没我?我是甘肃农村人,和他有什么关系?”肖慧勤纳闷。
“我也说不清,你慢慢就明白了。”祝涛说。
“我有很多事都不懂,你以后多教我。"肖慧勤说。
他俩越谈越投机。
肖慧勤做晚饭时,有很多事不清楚,祝涛志愿为她指南。吃晚饭时,邓加翔惊讶肖慧勤首次单独做饭就炒出了高水平的菜。
“小肖做饭有悟性,是无师自通档次。”邓加翔夸奖肖慧勤。
肖慧勤埋头吃饭不说话,笑,脸不红了。
深夜12点时,祝置城躺在床上按下了磁场发射仪遥控器上的按钮。他的右手攥着遥控器放在小肚子上。祝置城睁着眼睛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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