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看出邓宝珊远见的是他对1948年4月参加“副总统”竞选的囯民党元老于右任的—番泼冷水的谈话。他说:“以现在情形,于先生上策是去香港卖字,中策是继续当监察院院长,下策是出马竞争。”几天后,于右任凄惨地落选了,一年后流落到台湾,只能在台湾望大陆了。无私则无畏,秉直则坦直,邓宝珊不谋取个人实力和地位,决定了他羽扇纶巾,对形势判断精准,不言庸人常用的那些貌似祝贺的套话、大话、空话。
从邓宝珊这位国民党将军成为共产党挚友的过程,也显示出共产党统一战线的成功。2015年底的中央统战工作会议又强调“大统战”,重温中共中央在延安时期统战工作对人“尊之以礼、待之以诚、动之以理”的感情和经验,更感可贵,亲切,富有现实意义。这里引用该书中的一个故事来说明。1943年邓宝珊从重庆返回榆林,提出经过延安,不直飞榆林。毛泽东先电示董必武:“欢迎邓宝珊不日经延回榆”。紧接着他又提醒董必武,电报改为:“欢迎我公经过延安北上,以便畅谈。何日到延,望先电示”。后者把直呼其名改为“我公”,把“回榆”改为“北上”,又望他“先电示”,还加上“畅谈”,这是何等的“尊”、“诚”、“理”啊!
《邓宝珊与陕甘宁边区》一书之所以能把邓宝珊的心路历程写得如此真实、动人,是与编著者的足履实地、坚持“两点论”有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该书一改当今传记中“一边倒”的歪风,不搞“说好就十全十美,说不好就一无是处”那一套。该书也写出了邓宝珊在接近共产党时既有光明磊落,也有犹豫不决。真理是过程。走向真理不是在笔直的长安街上开跑车,要经过艰难曲折。该书为了说明这—平凡的真理,发挥课题组的集群效应,旁征博引,书中几乎每—页下都写有引文出处。编著者不仅查阅了书籍报刊,而且还查对了档案,不仅查对了已刊档案,而且还查对了大量的未刊档案,做到了—是一,二是二,做到了有根有据,有板有眼,不溢美,不乱贬。
才识过人的编著者写出了书中心开目明、料远若近、处处以国家利益为重的传主邓宝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