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没有动,他说: 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黄窕的女人住在这里?
胖女人放下钥匙,翻了翻登记簿: 有,她住在六号。
张巡一哆嗦: 六号在哪儿?
胖女人说: 在你隔壁。
胖女人打开五号的门,见张巡贼眉鼠眼地盯着六号看,就说: 有什么问题吗?
张巡说: 哦,没有,谢谢。
胖女人离开之后,张巡赶紧进了屋,把门锁了。是那种很古老的插销,门板和门框有点错位,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插上。
房间里有两张简易的床,窄得不容易翻身。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一台很小的电视机。除此,还有衣架,脸盆,暖壶,拖鞋。
张巡把黑风衣挂在衣架上,轻轻躺在了挨着六的那张床上。 他轻轻改变了一下姿势,继续听。六号房问依然死寂。
她一定是出去了。可是,这么晚,她能去哪里呢?
他轻轻坐起来,把衣服脱了,钻进了被窝,等她回来。
这时候,他体内的酒意一点点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重了。晚卜,他喝了至少七八瓶啤酒。
他是被尿憋醒的。睁开眼,他竟然半天没想起这是什么地方。终于,他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六号房间还是无声无息。
他慢慢坐起来,穿上拖鞋,出去撒尿。
门上的那个插销找上了他的麻烦,他刚了全身力气才把它打开, 啪 的一声巨响。
他哆嗦了一下。
屏息听,六号房间依然一片死寂。
铁丝有弧度,它最初可能不是挂在这里,而是被风吹过来的。可是,它为什么偏偏就停在了五号房间的门口?
还有,原来这根晾衣绳上并没有衣服,是准深更半夜洗-条白色连衣裙,又把它晾在了院子里?
张巡的尿实在憋不住了,他探头朝六号房间看了看,然后跨出门,朝厕所跑去。
厕所里连灯都没有,一片漆黑。
他把头转过来,摸黑走进了厕所。
他隐约看到两扇门,却看不清上面的标志,不知道哪扇是男厕,哪扇是女厕。假如闯进了女厕,撞上那个登记室的胖女人还没什么,万一
凭着男左女有的老规矩,他走进了左边那扇门。他看不清单面的情形,不过,直觉告诉他,里面没有人。他用脚探肴路,匆匆撒了尿,冲了水,一边系裤子一边跑出来,赶紧叫房问。